藍忘機的精神一直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知是擔心魏無羨的身體,還是在擔心魏無羨離開。
直到藍忘機一日早起沒看見魏無羨,他才徹底慌了神。他提起避塵沖下山,卻在山腳看見了和聶懷桑一起回來的那人。
魏無羨的傷寒還沒好,他手上提著一副藥,走著還要喘著咳兩聲。
他看著衣衫有些凌亂的藍忘機,挑了挑眉。而后言道:“含光君,借過。”
“額,嗯。”藍忘機松了口氣,見著魏無羨沒走,他還有什么不能答應的呢。
他有些機械的讓開了身,魏無羨卻很避諱的走過離他較遠的路。藍忘機眉頭皺了皺,沒說什么,也跟了上去。
藍忘機回來的時候,魏無羨正在廚房熬藥。這藥和之前他熬的傷寒藥味道不同,這同樣也是魏無羨特意下山去買的藥。
藍忘機有些疑惑,他將那日他自己買回來的藥放在旁邊而后問道:“魏嬰,你在熬什么藥?”
魏無羨的手頓了頓,而后將藥盅里面的藥倒出來帶走。
他轉身推開了廚房的大門,那輕輕的聲音也似乎被阻隔在搖曳的木門外。可是藍忘機還是聽見了,一字不差的聽見了:
“避子湯……”
魏無羨剛剛將吹涼的藥喝完,藍忘機就敲敲門進來了。藍忘機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但還是將藥推到了魏無羨面前。
魏無羨沒說什么,將那藥往自己的方向拽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他這幾年藥吃多了的原因,藍忘機的傷寒藥似乎作用不大,他喝了兩天,身體并沒有好到哪去。
魏無羨喘咳了兩聲,他剛剛像說什么,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聶懷桑伸出了頭向他們打了個招呼,而后問道:“魏兄,你現(xiàn)在忙嗎?”
聶懷桑雖然是這樣說著的,但是目光卻毫不避諱的看向了藍忘機。藍忘機了然,將藥從魏無羨手邊拖遠,而后苦澀的言道:“不要一時喝這么多藥,對胃不好。我去熬點排骨湯,你們先聊?!?/p>
魏無羨揶揄的看了看慌張?zhí)幼叩乃{忘機,而后低聲笑了兩聲。
大門闔上的聲音清晰的響起。聶懷桑松了肩膀倚在椅子后,搖著扇子說道:“眼看著一個冷心的人兒變成個唯唯諾諾的忠犬,魏兄果然有一套啊?!?/p>
魏無羨勾了一下唇角冷聲說道:“不過是他自以為是的補償罷了。他這樣能讓自己好受些,于是也覺得能讓我自己好受些??墒莵磉t的東西,誰用得上呢?!?/p>
聶懷桑沒有搭話,二人便沉默了一陣?;蛟S是覺得這氣氛有些壓抑,魏無羨便開口問道:“江澄現(xiàn)在在哪?溫晁他們如今又有什么動向?”
聶懷桑聞言就收回了嬉笑的樣子,他轉著扇子低聲回道:“因為溫晁死了,現(xiàn)在溫家亂成一團。原本溫家就又不少的人在覬覦溫家太子的位子,現(xiàn)在溫晁死了,溫家各個勢力就又開始了明爭暗斗。溫若寒最近沒有動作,想來是在安撫各家勢力。至于調查的溫晁死因的人,溫若寒只交給了一個人?!?/p>
“是溫逐流嗎?”
聶懷桑點點頭說:“魏兄高見。自打當年趙逐流進入溫家之后,便是溫晁的專業(yè)的保鏢了,這些年也幫過溫晁做過不少齷齪事?!?/p>
魏無羨陰翳的笑了笑,說道:“他是溫逐流可不是趙逐流。那人可稀罕那個姓稀罕的不得了。”
聶懷桑不做聲了,他撓了撓頭接著說道:“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江兄也會來的。”
魏無羨對這結果并不意外,他點點頭說:“嗯,知道了。你幫我聯(lián)系一下江澄吧,我也想要見見溫逐流?!?/p>
“好的。我待會聯(lián)系他?!?/p>
二人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藍忘機正在站在案邊理著隨便劍上的流蘇。他見二人出門之后便快走幾步跟上了魏無羨。
聶懷桑見狀很識趣的離開了。只留下二人站在園子里談話。
“魏嬰,你的劍我拿回來了,我也讓思追和景儀回去了?!彼{忘機將避塵遞給了魏無羨。藍忘機小心翼翼的看著他,那眼神像是在試探,又好像是在邀功。
魏無羨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幾息之后他才呵了一聲接過了隨便。藍忘機打不開已經(jīng)封劍的隨便,便將他的外表收拾的十分干凈。
魏無羨拔出隨便看了看他依舊鋒利的劍刃,而后有些無奈的將他插了回去。
他自己現(xiàn)在沒有金丹,根本就沒辦法用隨便超過三招,這樣好的靈劍落在他手里實在是可惜了。
當時將他帶離金家,也不過是不忍心他泯滅在金家這樣的地方,再加上他確實需要靈劍來為景儀做防身的武器,而作為極品靈器的隨便正是最好的選擇。
魏無羨笑著掂了掂那劍,而后說道:“多謝含光君?!?/p>
即使藍忘機已經(jīng)遲了整整四年,即使現(xiàn)在隨便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絲毫沒有作用,他還是妥帖的道了謝。
“魏嬰,能不能讓我?guī)湍?,我知道我以前有很多事情做錯了,我想幫你,竭我所能?!?/p>
魏無羨輕輕勾了勾嘴角?!安槐亓?,我現(xiàn)在沒什么需要幫忙的。再者我覺得你我還是像自云深離開時那樣的關系比較舒服。作為我的監(jiān)管者,你還是看緊我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