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的道別里,我最喜歡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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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一下靜了下來。
感覺到賀峻霖臉色不對,她諂媚地笑道:“賀大俠,你看看,現(xiàn)在賓客滿堂,我又愿意嫁你,你何不娶了我,成全云姑娘和心上人呢?”
賀峻霖面不改色“你倒是好心。”
假裝聽不懂他話里的諷刺,她繼續(xù)笑得花枝亂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們江湖中人應該做的,賀大俠不會坐視不理吧?“
見他不為所動,江澈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心里有些打鼓,語氣卻強裝著輕松:“其實我是……”
“你是誰與我無關(guān)?!辟R峻霖突然打斷她,嗓音冷硬如鐵,“你愿意做云知意,以后便是云知意,但如若你對洛飛城不利,我絕不會放過你!”
鼻子暮地一酸,她死死掐住心,仍笑著應了聲好。
初見那天,江澈因為不肯吃藥,正被父母追著滿院子逃竄,只能躲到在亭中下棋的“怪人”賀峻霖身后。陽光明媚的春日里,他還裹著厚實的大氅,這可夠怪了當時她沒想到賀峻霖會維護她,一貫態(tài)度強硬的父親也對他頗為敬重。她得意地沖父親做了個鬼臉,又連忙縮回賀峻霖身后,認定他就是最堅硬的靠山。
“我們來賭一盤棋吧?!辟R峻霖凝視著棋盤,忽然開口,“如果你輸了,以后就得乖乖吃藥,反之,我就帶你去洛飛城一游?!?/p>
江澈激動得一口應下,卻沒注意到他臉上的笑。
棋入中盤,她拈著棋子,難以置信地看著棋盤,竟然無路可走了。她猛地跳起來,指著賀峻霖怒道“你騙我!”少年淡然地喝了口茶,含笑道:“愿賭服輸?!笨可揭凰查g變成噩夢,江澈氣得掀翻了棋盤。
那之后一日兩次藥,賀峻霖親自送來,親眼看著她喝下。她喝完最后一服藥時,本想霸氣地說“不就是碗藥,有什么了不起”,可她一抬頭,就看見賀峻霖倒了下去。
大夫扯開他的衣抱,露出瘦骨鱗的的身軀,她這才明白,為什么他會整日裹得嚴嚴實實。
賀峻霖從昏迷中醒來,一見她就笑了。
他抬起瘦弱無比的手,拭去她面上的淚:“以后還敢不乖乖吃藥嗎?”又怕嚇著她,他理了理她的鬢發(fā),“姑娘家還是健健康康的好看?!?/p>
直到春天過去,賀峻霖才離開了年府。他這一走就是八年,這世間世事變化無常,江澈再也沒有見過他,但關(guān)于他的事跡始終在江湖流傳,比如他十七歲大破圣血魔教,比如神相巫溪說他活不過二十五歲,再比如他要迎娶云知意。
她終于坐不住了,連夜趕赴云州,只為看一看他的新娘。
當她攀上云家的高墻,就聞到一陣濃郁的香味,隨后有人鬼鬼祟祟走出后門。那是個女子,香味就是從她身上發(fā)出的。
她現(xiàn)身時,女子以為她是要抓自己回去的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原來這女子正是云知意,她早有心上人,但父母迫于洛飛城的赫赫聲名不敢拒婚,她便與
心上人相約私奔。
說起這些,云知意撫摸著腰間的定情玉墜,泫然欲泣的模樣,看得江澈心生不忍。她立即拍著胸膛道:“這事好說,我替你嫁!”
于是,她鳳冠霞帔,跋山涉水來到洛飛城,只為嫁給賀峻霖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