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五一勞動節(jié)小假期里，華晨想這應該是肖冰他們沖業(yè)績的時候，時而在短信里，兩個人聊著客戶，客勤，訂臺，指標這些。華晨憑著10多年前做銷售的一點經驗，和肖冰聊著銷售技巧，客戶需求。

夜里3點40，肖冰拿起手機，給華晨發(fā)“下班了”，“回家了”，“準備睡覺了”，他沒有忘記昨天華晨說的，夜里不要發(fā)信息了，可是他已經習慣了，連他自己都傻傻分不清楚是工作習慣，還是什么？

早上，華晨打開手機，看到肖冰夜里的留言，有點奇怪，有點開心，奇怪肖冰為什么還在夜里給自己發(fā)短信，開心肖冰或許是真的念著自己。她沒有追問，照常在白天給肖冰留言，匯報自己的行動。

又是寡淡的一天，肖冰醒來后，繼續(xù)和華晨說著無關痛癢的“起床，洗漱，做飯”，華晨在弄她的公眾號，就這樣斷斷續(xù)續(xù)的發(fā)著消息到了晚上。

晚上9點以后是肖冰開始拉顧客，接待顧客的工作時間了，華晨很理解，一邊看書，一邊和肖冰發(fā)著語音。

華晨心里一直不確定，肖冰到底是把自己當一個客戶，一個資源，還是什么？

她思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問出自己心中的問題，她太想要一個正面的答案了。

華晨說：“你喜歡我什么？”

“就是兩個人在一起挺舒服的”

“沒別的了？”

“對啊，你的性子挺好的”

“那我是你的唯一嗎？”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只有我”

肖冰打了一個“壞笑“的表情包

“不正面回答，就代表心虛“

“哪有，你都說出來了，我就打個表情包咯“

“我說的，和你自己說的能一樣嗎“

“你說的，和我心里想的是差不多的“

之后，華晨發(fā)了一些語音，抱怨肖冰無言以對，不會聊天。

而肖冰，只是回“哎呦“，”是呢“。

肖冰有好一段時間沒有發(fā)語音過來，華晨想他應該是在忙著游說顧客吧。

“好難啊，剛才有客戶，說了半天，又不進來了“，果然如此。

“那也不要給顧客甩臉子，這次不來，可能是下次“

“哪敢啊“

又是一段時間過去，

“沒臺啊，沒臺啊“ 肖冰說，

華晨沒有回，她想再怎么安慰，也幫不上什么。

“要不要支持一下？”肖冰打了幾個字和一個陰險的表情包。

“怎么支持？”雖然聰明的華晨早就知道了肖冰的意思，但是她不甘心，或者是不想承認自己想的是對的。

“空降” 肖冰回，

“那我也過不去啊”，華晨依然不想捅破。

“下次過來直接喝就行了”

“下次過去肯定要啊”華晨確實計劃著下次出差過去的時候，再去酒吧玩，也算是變向支持肖冰業(yè)績了。

“是呢”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到時候找朋友一起過去玩”華晨說。

“好呢”

“我又不愛喝酒，不愛玩的，純屬為了支持你“

肖冰打了一個捂臉哭的表情包，“昨天沒業(yè)績，今天也沒有“

華晨完全相信肖冰說的，安慰道“銷售這行就這樣，起起伏伏的，有時候爽歪歪，有時候冷清清“

肖冰又消失了一段時間，

“靠，剛才兩個北京的女的，說了半天，都進去了，又出來了“

“有的客戶可能是比較糾結的那種。我要睡了“ 華晨不想再繼續(xù)這番對話

“好，你睡吧“

“晚安“

“晚安“

華晨突然問自己，這整個晚上聊天的價值在哪里，她有點迷茫。

夜里3點19分，華晨又醒了，她本該一覺睡到天亮，可是現在卻總是在3點多醒來。她拿起手機，看到肖冰的留言：

1：58分 一個哭臉的表情包

2：47分 “還沒達標，想哭“

3：03分“差2000達標“

華晨看了，回“要下班了嗎？“

“估計下不了班了，差2000“

“哎” 華晨嘆了一口氣

“估計得很晚了”肖冰說

“暈死”

“空降嗎？太難了“

“空降的意思是什么？“

“買酒，下次過來喝酒行了“

華晨沒有一秒鐘的猶豫，轉了2000元過去。

肖冰立刻收下。

華晨此刻滿是錯綜復雜的情緒，根本不想多說什么，打了三個字“我睡了“

“好“

“野格嗎？還是啤酒？“ 肖冰追問

“隨便你吧“

“好，你睡覺吧“

“恩，不要以我的名義買”

“好”

“早點下班”

“好，謝謝你”

華晨的心一下子像掉進了冰桶里，這一幕，她早就設想過，但是沒想到真的來了，她想起了前兩年在健身房，有點帥氣，長著大塊頭肌肉的教練，在她生日的時候，用自己的照片剪輯了視頻，在0點發(fā)給她當作生日禮物，后來，當教練硬生生求著華晨續(xù)卡的時候，她雖然很爽快地幫了忙，但是她也知道了，教練平時發(fā)信息的噓寒問暖，特意剪輯的視頻，都是手段，都是套路，根本不代表任何東西，如今的銷售，最終的目的都逃不過一個錢字，她仿佛已經聞到了一股銅臭味，她又開始在被子上劃起來：

“還有比我更傻的人嗎？”

“他有多少個像我這樣的應援女客戶？”

“我只是其中之一吧？”

“這都是套路啊”

“如此的獲客，每個銷售都會去做吧”

“我這是在縱容吧”

華晨的心上緊緊地綁上了一道結，那是肖冰親手系上的，她已經覺得那勒痕無法再復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