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舒攜著一身藥材走進客棧已是申時,堂中稀稀拉拉幾個人坐著喝茶聊天??吹綍x舒進來,包括小二和掌柜,都明里暗里投來異樣的眼神。
晉舒將客棧內的情況盡收眼底,注意到了樓梯欄桿上的幾處劈砍的痕跡,眉頭微擰,看向小二。小二不敢躲,只好硬著頭皮迎上來道:“客官,您回來啦?”
“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這……”小二頓了頓,道:“一個時辰前張廣張公子帶人來過,想要見那位蘭姑娘,被胡公子攔下了。張公子負氣離去,沒過多久胡公子也出門了。小的不久前去敲您房間的門,蘭姑娘也不在?!?/p>
“張廣……”晉舒頷首,想起就是昨夜想要買走蘭沉淵的那個首富家的公子,“一夢和沉、蘭姑娘回來,麻煩你與他們說一聲我在房間里等他們?!?/p>
小二應聲后晉舒轉身上樓。沒過多久,玩了一圈的胡柯拎著好幾袋吃食和小玩意兒也回了客棧。
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錦州積弊已久,官商勾結,雖是公認的富庶之地,但賦稅壓力大,百姓的日子也不好過。江湖門派說得上名字的只有一個進水幫,其他都是些小門小派,土匪剿了一茬還有一茬,流民乞丐也是司空見慣。不久前九重樓才搞了一票大的,把錦州尤其是綿陽的天樞據(jù)點殺了個底朝天,但風頭過去了外面擺攤的、游玩的人依舊那么多,一派錦繡繁華之象,好像底下那些陰私黑暗之事都不存在。
胡柯嘴上不說,很多事情都看在了眼里,知道晉舒回來了,他拎著東西就上了樓。開門看見一身白衣的晉舒,胡柯挑了挑眉,將東西放在桌上,笑道:“展陽,你好難得穿白衣服啊,早該穿亮眼的衣服了,你那其他衣服都太素了,白瞎了這副好樣貌?!?/p>
“一夢,聽你這意思,我原來不好看?”晉舒抿唇輕笑,回了胡柯一句。
“哎,我可沒這么說,你可不許冤枉我?!焙乱沧?,調笑了一句,而后收了臉上笑意,“蘭沉淵跑了,怎么辦?”
“他會回來的,你信不信,傍晚就可以等到他?!睍x舒篤定,看了一眼胡柯腰間大喇喇系著的玉佩,問道,“你跑出去查沉淵了?無功而返?”
胡柯啊了一聲,雖然不后悔跑去查蘭沉淵,但是因為是瞞著晉舒去的,略有些心虛:“是啊。你也知道天樞的事啦——九重樓這一手確實狠,我出去晃悠了一大圈,連個天樞的影兒也沒見著。”
“天樞遭受重創(chuàng),十不存一,九重樓還在頻繁活動,血煞也不知有沒有離開綿陽,這個時候肯定會選擇蟄伏避開鋒芒?!?/p>
“也是。但是展陽,蘭沉淵他是否是蘭氏子有待商榷,而且就算他是,他如今是個什么身份你我都不知,防人之心不可無。單看他那樣就不是個簡單的。天樞如今查不了,九重樓我不想招惹,你的人脈比我廣,想查不會不能查?!?/p>
“是。我只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