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這是眾人對我的看法,亦是我內(nèi)心的想法。
雖說小輩子弟們待我一如往昔讓我心中稍安,但我打賭,至少兩個人看我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首先是江宗主,不用說,往哪一坐就是出鞘的利刃,除了金凌誰往他身邊湊呢。他看我的眼神頗有種愛恨交織的感覺。
尤其是我拿出銀針之后,盯著的我的手都要燒起來了。
還有鬼將軍,先是找思追套瓷,有拿那種小心翼翼的眼神看我,生怕我碎了化了。
哦吼,他居然是我舅舅來著。
現(xiàn)在我的身世被扒了一半,另一半估計(jì)只有含光君,我爹和溫寧知道了吧。
見他一直盯著金凌和江宗主,頗有些落寞,我也不禁一嘆。
看看人家舅甥在光天化日下相處,我們卻不能這么明目張膽。扎心了。
思追吐的天昏地暗,我也如此。身為神醫(yī),我給了他倆梅子,嘔吐算是止住了。
蓮花塢不愧它的盛名,接天蓮葉浩浩湯湯,我看的眼都直了。
正當(dāng)我們要進(jìn)去坐一坐時,我爹被攔在了門外,含光君陪著他。這畫面怎么看怎么別扭。
我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蓮花塢肯定沒我的座,我把藥箱一扔,半癱在地上。
江宗主看了我好幾眼,竟也沒譏諷我。我卻讀出了一絲似曾相識的嫌棄來。
魏無羨……藍(lán)湛,……
哦。我爹和我一個樣子,原來他也喜歡這么攤著,果然和我一樣風(fēng)流不羈。
荷風(fēng)送清涼,我不禁沉沉睡去。
然后我被吵醒了。
是我爹和江宗主起了爭執(zhí),我舅舅還被他抽了一辮子。那可是紫電,若非他早已是傀儡,這幾下不得吐血三升,殘疾終生?
我也坐不住了。沖上去擋在我爹面前。
不用問,我這個半吊子立馬就被抽飛了。
溫寧江晚吟!
溫寧……他是你的兒子……
這些字我分明都聽得識得,怎的合起來變得這么陌生?
我是誰兒子?
我爹不是魏無羨嗎?
我無助地向后望去,只見披著莫玄羽皮的魏無羨安靜地躺在含光君懷里。又是這場面!
他們也不挑個時候。
還有,我果然是條小灰狗。
這是什么樣的孽緣啊,我娘,江宗主和夷陵老祖微三角關(guān)系,夷陵老祖和含光君兩情相悅?
偏偏這四個人里,三個都覺得自己被辜負(fù)。
還是我歷練不足。
夷陵老祖的金丹給了江宗主,還是我娘動的手,舅舅旁觀的。
我麻木了,自詡閱盡話本,通宵八卦的我才是八卦的結(jié)晶。果然藝術(shù)是來源于生活的。
我百無聊賴地想著。
江宗主走到我面前,神色凄涼。
江澄她生下了你,卻沒讓我知道。
看他神色郁郁,這兩句話也未必需要人答,我便只靜靜聽著。
聽他說他的悔,他的恨。
江澄你認(rèn)我嗎?
他緊張地盯住我,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
然而我是真的不在乎,我只想問,您真的確定嗎?
我明明已經(jīng)認(rèn)錯過爹了,唉,丟人。
含光君大概也以為我是魏無羨的孩子吧。
我的娘嘞,還是您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