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凌不疑手中長劍后,沈卿動作輕柔的將他扶到了柱子旁。
隨后,沈卿扯下腰間香囊,丟給凌不疑。
“香囊里是傷藥,你先把傷口處理一下吧?!?/p>
說罷,沈卿便提著劍,一步步朝著凌益走去。
凌益見此大驚,掙扎著對凌不疑大喊。
“阿貍,阿貍,我是你的父親啊!”
凌益面上擺著一副老父痛徹心扉的神情,哀哀道:“我知道,你恨我辜負了你母親,可你我終究是父子??!血濃于水,你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阿父去死么!”
凌不疑停下上藥的動作,對著地上的凌益冷冷一笑。
“姑父大人,阿貍早就已經(jīng)死了?!?/p>
凌益停止了掙扎,一臉茫然,似乎沒聽懂。
“你的阿貍早就被你殺了?!绷璨灰陕曇羲粏?,令人聞之毛骨悚然。
“是你親手打開城門,放敵軍入城,將他挑在孤城城墻之上,你忘了么,姑父大人?!?/p>
凌益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面上驚懼交加,又帶了幾分怨毒與不敢置信。
“撒謊!我不信!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事的!”凌益緩緩站起身,目光震驚的看著凌不疑,質(zhì)問道:“你又是誰!”
凌不疑低語道:“我不僅知道這些,我還知道是你親手殺了我父?!?/p>
“自從我和姑母回到都城那日開始,我就下定決心,終有一日,要取你性命。”
凌益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抬眼與凌不疑對視,猖狂道:“凌不疑,即便你不是阿貍,名義上你也是我兒子,你若敢擅自主張殺了我,也會抵上你一條命?!?/p>
“城陽候,是忘了在下么?”沈卿揚聲打斷道:“沈某,可不姓凌?!?/p>
凌益頓時臉色一白。
“沈?qū)④?!?/p>
凌益轉頭看向沈卿,眼中三分祈求,三分威脅,還有四分的恐懼。
“沈?qū)④娔晟儆袨?,何苦要來趟這渾水,斷送大好前程!”
“沈?qū)④姡灰憬袢湛戏胚^我,我城陽候府的所有資產(chǎn)都可以贈予你,日后,我凌氏族人也會將你奉若上賓?!?/p>
“放過你?”沈卿嘲諷一笑,“明明是城陽候不放過我才對?!?/p>
凌益面露茫然不解之色。
“您忘了么?”
沈卿拉開領口處衣襟,露出心口處,一指長的傷痕。
“在十五年前,您曾手持長劍,對準這里……”
沈卿白皙的指尖輕輕點了點心口處的傷痕,一字一句道:“一劍穿心?!?/p>
凌不疑眼中閃過一抹心疼之色。
凌益卻是猶在不解。
然而凌益何等機靈,電光火石間腦中一閃,便想清楚了沈卿的身份。
凌益脫口而出道:“你竟然還活著?”
隨即,凌益便覺毛骨悚然。
凌益驚惶道:“你怎么可能還活著!”
“閑話到此結束吧?!?/p>
沈卿絲毫沒有為凌益解惑的心思。
沈卿舉起長劍,面色冰冷道:“城陽候,十五年前,您曾欠我一條命,如今,該還給我了?!?/p>
“不!”
凌益大驚,面上陡然換了一副臉色。
目中依舊狡猾歹毒,臉上卻擺著慈愛的神情。
凌益哀聲祈求道:“不棄,你忘了么,你幼時姑父最是疼愛你了。”
“孤城那日,姑父也是不得已?!?/p>
“再者,你可知,敵軍曾想過要割掉你的頭顱,懸掛在城墻之上,還是姑父出言阻止,竭力為你留下一具全尸。”
凌益尚在開口,沈卿卻是手腕輕抖。
手上銀光晃出一串耀目的劍花,劍身猶如驚鴻般射向凌益,正中他的咽喉。
鮮血汩汩涌出傷口,凌益瞠目驚恐,仿佛不能相信適才發(fā)生之事。
然后,身體慢慢軟下,仆倒在地。
沈卿甩了甩長劍鮮血。
“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