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第一抹微光灑落,為土黃色的山坡披上一層涼意。
空氣中泛起淡淡的白霧,蘊(yùn)含著濃重的水氣,令紛揚(yáng)的塵土都沉重了幾分。
沈卿自夢(mèng)寐醒來,就見少商正滿臉疲色,依靠著馬車壁沉沉睡著。
沈卿頓了頓,拿過座椅上的大氅后,輕手輕腳的推開車門,紫簪正神情專注的駕著馬車,睫毛發(fā)絲處沾染著白霜。
沈卿連忙將手中大氅披到紫簪身上。
隨后,沈卿接過她手中活計(jì)。
紫簪也不推拒,當(dāng)即起身回了車廂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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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如此交替駕車已有半月之久。
每每行至小鎮(zhèn),三人便分頭行動(dòng),買下所需物資后,便更換疲馬,快馬加鞭駕車啟程,分毫不敢耽擱。
只因……身后恐有‘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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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大概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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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的手很好看,骨節(jié)分明,指甲修剪得相當(dāng)整齊,溫柔而不失力量感。
就是這雙手,粗魯?shù)呐c她十指相扣,也是這雙手控制著她,將一碗碗無名湯藥灌進(jìn)她的口中。
每天,凌不疑都會(huì)給她灌上一碗湯藥。
不僅如此,她所使用的膳食,她喝下的每一碗水,甚至于房間里的熏香,都被摻入了令她渾身無力的藥。
而且,為了方便他控制,他用上了鎖鏈,安排了比皇宮多兩倍的守衛(wèi)看管她。
甚至于衣服,都被嚴(yán)格把關(guān)。
她只被允許穿著凌不疑的內(nèi)衫。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不讓她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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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fù)一日地被關(guān)在一個(gè)地方。
她看不到除了凌不疑之外的任何人。
時(shí)間的流逝也在不知不覺變得緩慢。
任何的風(fēng)吹草動(dòng)對(duì)她來說,都極為明顯。
于是,有關(guān)凌不疑的所有都被放大。
就連腳步聲,她都已爛熟于心。
或許是在昏暗不見天光的境界下,人難免會(huì)陷入不可自拔的悲觀之中吧。
在這種情況下,作為‘惡首’的凌不疑,竟成為了她人生的‘支柱’。
她開始習(xí)慣他、依賴他、期待他……
漸漸的,她似乎愛上了他。
她竟然,愛上了一個(gè)不折不扣的、無法理喻的瘋子。
她想……
她或許也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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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變了。
開朗黏人、柔情似水。
她不再抗拒,熱情的配合著凌不疑的所有欲望,一次次的將昏暗幽靜的小屋變成一座欲望的伊甸園。
凌不疑不敢置信。
這樣的她太反常了。
可是很美。
那是他做夢(mèng)也想象不到的瑰麗。
于是,品嘗到愛情甜蜜的青年,理所當(dāng)然的迷失了理智。
他不再強(qiáng)行的喂她吃藥。
他甚至愿意帶她離開小屋,去四周游玩。
周圍的守衛(wèi)也逐漸減少。
她的衣服也越來越來。
雖然,最終都擺脫不掉被撕爛,或是弄臟的下場(ch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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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
她才沒有瘋!
她只是一直在等一個(gè)機(jī)會(huì)。
而今日,便是那個(gè)機(jī)會(huì)!
這段時(shí)日,在與凌不疑一同在周邊游玩時(shí),她便趁機(jī)摘了些草葉,配置成迷藥。
沈卿將迷藥用魚泡包裹好,藏在口中,趁著親吻時(shí),渡入凌不疑口中。
凌不疑自然毫無防備。
很快,藥效發(fā)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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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由了。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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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了。”
紫簪的話打斷了沈卿的思緒。
沈卿抬起頭,遠(yuǎn)處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是訖蘭。
“哥哥……”
少商率先跳下馬車,隨即伸手,將沈卿攙下馬車。
紫簪遙望訖蘭,笑著道:“緹蘭阿姊若是見到將軍,必然會(huì)很欣喜的?!?/p>
沈卿一怔,隨即道:“錯(cuò)啦?!?/p>
“嗯?”紫簪有些不明其意。
沈卿淺淺一笑,抬手,分別在紫簪與少商發(fā)上輕輕揉了揉。
“夫人們,該喚我夫君才是?!?/p>
兩人微訝,互相對(duì)視一眼,隨即面帶笑意,輕聲喚道:
“夫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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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E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