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是踩著陽光而來,與攜風(fēng)帶雨的我撞了個滿懷——若能避開猛烈的狂喜,自然不會有悲矜來襲,可若對象是你,我選擇不閃不避。
——凌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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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
窗外的花樹綻了花苞,盛放后又凋謝,周而復(fù)始。
湖面上的冰結(jié)了又化,魚兒越來越呆肥。
時光緩緩流淌,寧靜祥和,連普通春日溫煦日光,都令人安逸的骨頭都酥了。
沈卿以為,日子會永遠平靜下去,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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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卿……”
某一個春光明媚的日子,一道沈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陡然響起。
雖說只有兩個字,可一聽到這個聲音,沈卿瞬間如遭雷擊。
四肢發(fā)僵,喉嚨發(fā)澀,連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沈卿僵著脖子,緩緩轉(zhuǎn)頭。
只是一個簡單動作,可她現(xiàn)在做來,卻覺得項上人頭有數(shù)千斤重。
她身后正站著一人。
一身玄衣、面如冠玉,寒星般的眸子黑漆漆的,猶如幽冥般,令人膽顫。
怎么會是他?
怎么會是凌不疑?
沈卿大驚,下意識拔腿就跑。
跑了沒兩步,周圍忽然圍上來一隊黑甲衛(wèi)。
沈卿不由腳步一頓?!?/p>
凌不疑毫不在意,不緊不慢的走上前來,同時問道:“阿卿確定要這么做么?”
沈卿一愣。
在她殺凌益那日,凌不疑也曾問過她同樣的話。
“你什么意思?”
沈卿竭力保持鎮(zhèn)定,回身看向凌不疑。
凌不疑低眉道:“我此番前來,乃是為同訖蘭交易戰(zhàn)馬,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訖蘭公主的蹤跡?!?/p>
“弄丟了訖蘭公主,是我朝之過,可若是訖蘭公主主動回國……”
凌不疑輕笑道:“訖蘭公主入新朝,乃是為聯(lián)姻,如今,聯(lián)姻未成,訖蘭公主便重返故國,莫非是要撕毀兩國締結(jié)的和平盟約?”
“若是對敵人,我朝自然不會再用交易這般溫和的方式,所以,”凌不疑抬眼看向沈卿,“我新朝來日對待訖蘭,究竟是交易還是納貢,皆在阿卿一念之間。”
“瘋子!”沈卿忍不住咒罵道。
凌不疑毫不在意,走上前來,自然而然地牽起了她的手。
“阿卿在外玩的太久了,該隨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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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同他做戲。
她演技拙劣,轉(zhuǎn)變又那般生硬。
他怎么會不知道呢?
但是她的吻太甜美了。
她說出的每一句謊言都令他心神搖曳、心花怒放,只是一個眼神,就讓他一敗涂地,俯首稱臣。
他不愿拆穿。
若一切都是虛假,他愿意永遠沉溺于虛幻之中,若她只是在騙他,他愿意永遠裝作不知情。
只要她留在他身邊就好。
他愿意為她付出一切。
可是她不愛他。
她一心想著要離開他。
在蘇醒后,他發(fā)了瘋的找她。
都城沒有,他便去驊縣、去蜀地……
新朝沒有,他便去且末、去訖蘭……
可是,還不等他走出都城,他便被文帝攔下。
他再一次被禁足。
正如她所言,沒有人站在他的立場。
所以,他只能依靠自己,就像五年前,大婚那日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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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變回了‘凌不疑’。
那個不曾遇到沈卿的‘凌不疑’。
不茍言笑、不近女色、仿若孤魂……
隨著年歲漸長,陛下催促他成家的言辭愈發(fā)激烈了。
每每此時,他都自請戍邊。
一次,兩次……
一年,兩年……
直到第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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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五年的時間,扶持三皇子成為太子,并手握重權(quán)。
他用了五年的時間,向文帝證明自己對沈卿的情誼。
終于,他擁有了光明正大的將他心悅之人娶回家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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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看著遠處睡在躺椅上,腹部高高隆起的美艷少婦微微一笑。
“這一次,沒有人會站在你的立場了?!?/p>
“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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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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