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樹林,一汪湖泊出現(xiàn)在眼前。
霧氣如輕紗般籠罩著湖面,渾濁的湖水呈暗綠色,水面平靜,能看到腐葉與淤泥在水底積了厚厚的一層,散發(fā)出混雜著水草與血腥的濁氣。
文瀟捏著塊桂花糕小口咬著,“距今為止,兇手一共搶親七次,七具新娘的尸體都是在這里發(fā)現(xiàn)的。”
她話音未落,白玖已將第三塊桃花酥塞進(jìn)嘴里,腮幫鼓得像只儲糧的松鼠。
裴思婧見白玖吃的香甜,默默將手中糕點掰成小塊遞過去。
自昨日看到軍令狀上新生的字跡后,眾人便馬不停蹄地趕路查案,連口水也顧不上喝,此刻早已是饑腸轆轆。
只是方才在山道上聞到那股濃重的魚腥味,惡心得眾人胃里翻江倒海,縱使腹中饑餓,也實在提不起多少胃口。
沈卿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才一直將糕點收著,直到此刻見眾人稍稍緩過神來,才拿了出來。
趙遠(yuǎn)舟彎腰蹲在湖邊,指尖懸停在冰冷的水面上,很快,水里便有絲絲縷縷紅色戾氣浮出,被他的指尖吸入。
趙遠(yuǎn)舟直起身,“這湖里沉尸無數(shù),理應(yīng)戾氣濃重,但現(xiàn)在看來,戾氣才這么點,都不夠我塞牙縫的,戾氣應(yīng)該是被兇手吸走了。”
說著,趙遠(yuǎn)舟伸手去拿沈卿手中的桂花糕,卻被她按住手腕。
沈卿從挎包里掏出另一個油紙包,層層展開,露出里面造型精巧的桃花酥,酥皮雪白,內(nèi)餡殷紅,還隱隱透著一股清甜的香氣。
趙遠(yuǎn)舟捻起一塊放入口中,酥脆的聲響里,眉尖漸漸舒展。
“所以這個妖是專門殺人,吸食戾氣,提升妖力?!蔽臑t皺著眉頭,捏著糕點的手指驟然收緊。
裴思婧拍了拍掌心碎屑,鳳目掃過湖面,“但如果只是要殺人吸取戾氣的話,那何必特意把新娘集中帶來這里拋尸,不奇怪嗎?”
“奇怪,”卓翼宸慢條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糕點,指腹抹掉嘴角的酥渣,“湖里拋尸的都是新娘,隨行的人,尸體都被隨意留在了案發(fā)現(xiàn)場。因此,我覺得,新娘才是他的目的。不是殺人,是殺新娘?!?/p>
趙遠(yuǎn)舟聞言,故作老成地對著卓翼宸點了點頭,“孺子可教?!睋Q來卓翼宸一道冷冽的目光。
文瀟追問,“所以他到底是什么妖?”
趙遠(yuǎn)舟聳聳肩膀,“我也不知道。
四道帶著嫌棄的聲音此起彼伏:“堂堂大妖”、“徒有其表”、“一無所知”、“如此了了”
四人你一言我一語,氣得趙遠(yuǎn)舟瞪大了眼,他正要反駁,卻見沈卿忽然展開宣紙,狼毫在紙上疾書。
眾人默契地安靜下來,把目光投向沈卿。
趙遠(yuǎn)舟也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片刻之后,沈卿將畫紙舉起,上面赫然是一個豎起的大拇指。
“沈姑娘果真善良……”趙遠(yuǎn)舟一臉感動。
沈卿卻故作疑惑地歪了歪頭,她探頭看了看自己的畫,隨后臉上露出一抹夸張的恍然表情。
緊接著,沈卿指尖一轉(zhuǎn),將畫紙轉(zhuǎn)了半圈,那大拇指便直直朝下。
“行行行,這么玩兒是吧?”趙遠(yuǎn)舟沒好氣道:“大荒妖怪?jǐn)?shù)以萬計,這種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妖我記它作甚?要知道是何妖怪殺人作祟,只需找到義莊里停放的尸體,我一驗便知。”
卓翼宸聞言,抬腳便要往義莊走去,卻見趙遠(yuǎn)舟站在原地不動,他忍不住出聲催促,“走?。俊?/p>
“眼下還有麻煩的事情,我得先去處理一下……”趙遠(yuǎn)舟看向卓翼宸,嬉皮笑臉道:“小卓大人先去義莊等我吧,別急?!?/p>
“有病吧你!”卓翼宸嫌棄的掃視朱厭,轉(zhuǎn)身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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