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逢從樹下醒來,太陽又要落下山去了,在人間,時日怎么如此匆匆,心里這樣想著,自己怎么又睡著了,是不是到了凡間,自己也就只是一個凡人了,總會餓,還會累。
想起自己迷糊間又記起往事,站起來就要立刻出發(fā)。
一起身,自己身上掉下來許多瓜子皮,清逢正疑惑,有什么東西落在了自己頭上,他心里一驚,該不會是蟲子吧,他最怕蟲子了,軟軟的,肥嘟嘟的,還有滿身長滿刺的,五顏六色的,實在可怕。
他膽戰(zhàn)心驚地慢慢伸手到自己頭上,輕輕地摸一下,抬起手,慢慢地繼續(xù)向前伸出手。
這時頭頂有輕微地力量動了一下,一片瓜子皮落了下來.
他虛驚一場,放下心來,快速出手抓住了那個在自己頭上亂摸的東西。
“啊!”
一人從樹上落了下來,摔在地上。
清逢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無禮之徒,傀儡師的頭是隨便可以摸的嗎。
“好端端的你拽我做什么,這屁股摔疼了你怎么陪我”
地上的人裝可憐,一聲聲嘆息自己的疼痛,好心做事,卻遭惡意報答。
“瓜子皮是你扔的!”
“是呀,可我?guī)湍闩袅?”
“你是故意扔到我身上的!”
“我得靠近看著你,不然你被猛獸什么的叼走了怎么辦”
“用不著你管?!?/p>
“可是你還欠著我錢呢,對于錢,我一向很是看重的,怎么能夠容忍它有任何一丁點的危險呢!”
清逢鄙夷地看了那人一眼,閉眼,指尖按上眼睛,有一團青翠的東西躍然指尖,隨即化為一把利刃,清逢伸手遞到那人面前。
”啊...你...你想不還錢,要殺我”
白朗作勢后退一步,雖然他很少與人動手,可他也不是任人宰割之人,這長久以來還真沒人能從他這里占到便宜去。
白朗指尖捏緊兩粒瓜子,如果對方硬要動手,他也奉陪。
“此乃傀儡師的夢華,我的夢魂’離空’,無價之物,你拿去吧。”
白朗接住后,清逢轉(zhuǎn)身就走。白朗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怎么剛才眼看著自己就要和他打一架論個輸贏再好好探討探討,可是這人就沒那個心,倒是自己多慮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收錢,也絕對不會多收,所以...”
白朗看著自己手中美麗的利刃,青翠顏色,泛著山野清湖之色,一時看愣了,抬頭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不見了清逢蹤影。
“哎...你等等我...”
清逢到處打聽,白朗一直隨著,時不時地將自己藏好的”離空”拿出來瞧瞧,感覺真是太漂亮了。他總覺得這刀可能是絕世神兵,捻了一絲自己的頭發(fā),輕削下去,細看。
“咦,怎么沒有斷”
他又拿了一縷自己的發(fā)絲,使勁削下去,這次,也沒斷。
他沖上前去,拍了拍清逢的肩膀。
“你給我的是假的,你怎么能騙我呢好歹你穿著我的衣服,就是同袍,哪能這樣”
清逢回頭,白朗正對上他那黯淡的眼,失去了流轉(zhuǎn)的翠色,清逢眼里一片迷蒙。
白朗不知他怎么呢,焦急地開口:“你的眼...”
清逢沒反應(yīng),白朗不知他看不看得見,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清逢抓住白朗的手腕,一把甩開,白朗沒防備,后退了幾步才得以穩(wěn)住身體,好心一片,卻不料被人如此對待,他生氣了。
幾步上前,盯著清逢的眼,舉起自己的左臂,右手拿著”離空”使勁地劈了下去。
“你看,你這什么破刀”
清逢倒是覺得好笑,竟然有人敢直接拿刀砍自己。
清逢抓起白朗左臂,細細看了,沒有傷痕。
“怎么,看著‘離空’有刃,就覺得它是利器”
“難道不是嗎空有外在而無法實用。”
白朗悻悻然,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拿自己對他的信任來糊弄自己。
“拿來!”
清逢接過’離空’,睜著眼,將他插入自己眼中。
聽聞有人自己拿自己試刀,周圍機靈的人已經(jīng)向赤帝城傳信了,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
白朗驚訝地看著,清逢眼里的翠色一閃而逝。
從天而降的火焰,燒紅了一片天。
白朗甩出一把瓜子,被人打攪著實不爽。
“我們走,這事得好好討論討論,你知道,雖然錢很重要,但是實實在在地拿到自己想要的才是重中之重?!?/p>
白朗拉著清逢就要走,眾人也立刻讓開一條道。大家都明了,使用”赤炎”的是赤帝城守衛(wèi),一切有城主操心,他們也就轉(zhuǎn)頭各做各的事去了。
“站住!”
一身黑衣勁裝,裙擺上赤焰紋路,如黑夜里的火光,明艷搖曳。
白朗嘆氣,怎么人人都好像要與自己說幾句的樣子,可是他根本就不喜歡與人多說,現(xiàn)在也只是想要教導(dǎo)教導(dǎo)清逢,他這么做有負自己,對于約定之事絕對不可以輕視。
白朗眼看著自己與清逢被圍了,前面那個人竟然如此無禮,竟然要他站住。
“讓開!”
“敢在赤帝城放肆,傷人是重罪,不會放你們走的?!?/p>
“你倒是說說,我們傷什么人呢”
白朗問心無愧,雖然自己歷來就不喜動手,雖然很想離開這里,但是這些人一心不想讓他走,如果動口實在解決不了那就逃吧,就是不想動手,費勁,麻煩。
“你們倆,自己拿刀刺自己,就是在傷害人,而且,傷害自己者更是罪大惡極,連自己都下得了手,更何況對于其他,放你們走怎么可能,赤帝城只會扼殺罪惡,不會讓你們再禍害其他?!?/p>
“我不想與你爭這些,我們又沒有受傷,算不得傷害人。”
“付諸行動的傷害,怎么可能輕饒,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你,還有你身邊的那人都已經(jīng)受傷了?!?/p>
白朗轉(zhuǎn)頭看向清逢,他的周身都被一層薄霧覆著,閉著的眼睛,自眼角緩緩流出的翠色,嚇到了白朗。
“你怎么呢”
白朗向著清逢伸出雙手,可是他看著自己的手臂穿過了清逢的身體,什么都沒有觸到,而自己的左臂卻觸到了清逢,細看之下,自己的左臂也和清逢一般變得恍惚了。
“等等!”
就在白朗抓著清逢要消失時,那個身穿赤焰玄衣的人出手抓住了白朗的右臂。
“你做什么”
白朗動怒,他可是很厭煩別人碰到自己的,更何況這人還死抓著自己不放手,他這時又不能放開清逢,自己該得的還沒有討回來呢,他情急之下一掃腿向那人襲去,那人為錯開白朗來勢兇猛的一腳,飛身而起,堪堪錯過,可赤焰紋的衣擺卻被破開,斷裂了.
她心里一驚,暗道不好,若城主知道,慘了。
“巫伽!”
只聽這一聲,她就知道逃不掉了,城主向來稱自己”阿伽”,這次喊自己名字了,她覺得城主肯定生氣了,自己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反正也沒辦法了,她也松了口氣,依舊抓著白朗不放手,一邊回頭,笑得一臉歉意。
“城主,你怎么來呢”
“聽說這邊有惡徒,我就來看看,怕你搞不定,又被人欺負。”
巫伽心里雖怕城主質(zhì)問,但是一聽是顧慮自己城主才來的,心里又無比感動。
“多謝城主掛心!”
白朗無比郁悶,這些人一個接一個,他還有事,不早早說清楚,他不放心,畢竟事關(guān)重大,他堂堂白帝城城主,竟然有人想要糊弄他,怎么可以。
“有完沒完,你到底要抓到什么時候”
“阿伽,放開他!”
巫伽聽從城主的話放開了白朗,白朗看著依舊閉著眼的清逢,就怕他睡著了,醒來了又會忘了,就像自己小時候總是被白陌他們這樣騙,一句忘了就沒了。
他使勁地搖搖清逢,清逢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