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傷了,你別動他,隨我來。”
白朗看也沒看說話的人,一甩手一把瓜子,生生扎進(jìn)地面,地表開裂。
赤帝城城主看到這一幕終于知道他是誰了,之前總覺得熟悉,畢竟也是很多年前見過的。
“白朗,是你...”
白朗這才認(rèn)真端詳了那人一眼,覺得自己的確不認(rèn)識她。
巫伽看著地面的裂縫驚心,她不知道城主為什么沒有動手阻攔,怕城主受傷,趕緊移步到城主身前。
“阿伽,沒事的,我只是與我的未婚夫說說話,不至于如何!”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驚不已,赤帝城城主從未曾提起過與此相關(guān)的任何事,他們都知道在城主面前絕對不可以提的就是與成家相關(guān)的事。
城主早就錯過了出嫁的年紀(jì),聽說當(dāng)年城主的親人就是被自己女兒的不爭氣活活氣死的,年紀(jì)大了,一事無成,連對象都沒有,被多少人明里暗里譏諷,她的親人在自己孩子的固執(zhí)與旁人避無可避的嘲笑中終于解脫了,再無人操心她的婚事,再無人能夠動搖她,孤身一人活下去,她行走四方,被老城主救下,老城主逝世,授命她為新城主,囑咐她替他守護(hù)這一方樂土。
她一個平常人家的孩子卻不能像平常人一般地活著,既不能站于頂峰,讓他人敬畏,又不能將己身三尺微命棄之不顧。而周圍人也絕不輕饒一個與自己不同的人,她是“叛徒”,她帶著親人深深地怨念,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錯。
巫伽怕她,也是因為如此,她太狠,既不會寬宥自己,也絕不會放過他人。老城主心慈,給她留下了善良的百姓,所以即使在她嚴(yán)令之下,赤帝城百姓依舊安居樂業(yè),生活得很好。
白朗聽了此話,認(rèn)真地思考了很久,著實記不起來自己已經(jīng)訂婚的事實。
“你到底是誰,我根本就沒有訂婚,何來未婚妻”
白朗嘀咕著,忽又想起該不會是...
他使勁地抓著清逢搖晃著他。
“清逢,你說清楚,怎么你都穿了我的婚服,卻又多出來一個...一個未婚妻!”
白朗一句話說的咬牙切齒。
周圍人更加不明所以,清逢被晃得無法,腦袋疼,怎么這么多事,他還要趕緊去找遷真呢,他一把推開白朗。
“滾!”
“那你欠我的還沒還,反正我不管,我得每天隨著你,欠得就必須還,必須還清!”
白朗都覺得自己快氣炸了。
看著眼前兩人爭執(zhí)不下,赤帝城城主也煩了,誰知當(dāng)年所見之人竟會變得這樣。
“算了,沒你們什么事,你們到底來我赤帝城什么事”
“要債!”
“找人!”
異口同聲,白朗與清逢對視了一眼,又各自撇過頭。
“沒你的事!”
清逢瞪了白朗一眼。
“我有事,我找城主商量!”
“我就是城主,你找我商量就行...”
白朗靠近清逢輕聲說著,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清逢笑了。
“笑什么,我本來就是城主!”
白朗說的理直氣壯,清逢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不再與他廢話,轉(zhuǎn)而認(rèn)真地看著赤帝城城主。
他心想靠自己一人,這世間大了,恐怕遷真不那么好找,要是人多,可能機(jī)會會多一些,據(jù)他這會觀察,這位赤帝城城主聲望還可以,而且是個認(rèn)真的人,下屬、百姓都敬畏她,要是她肯幫忙就好了。
“我有一事有勞城主幫忙,我要找人,故麻煩城主,之后你有用得著之處,我一定傾力而為?!?/p>
清逢覺得僅只一句話不足以向?qū)Ψ奖磉_(dá)誠意,既然“幽間”已經(jīng)被交還,他閉眼,手中出現(xiàn)一翠色石頭,內(nèi)有火焰幽幽,清逢恢復(fù)如常,將手中之物呈上。
“我乃夢津予夢傀儡師,以吾夢魂”離空”為約,懇請城主助我。”
“你隨我來!”
“城主,尚不知他們身份,不可貿(mào)然帶他們?nèi)氤?。?/p>
“阿伽,著人準(zhǔn)備膳食?!?/p>
巫伽深知無法再勸,便領(lǐng)著眾衛(wèi)士離去。
清逢隨著赤帝城城主前去,白朗亦步亦趨。
客廳里,四壁皆是焰紋,青色的,跳躍涌動。
“兩位不必多心,這是我族特有的紋飾。”
赤帝城城主怕他們多心解釋道。又看兩人神情,估計只是好奇,并未多想,想起這人說自己是夢津傀儡師,心中的疑惑按捺不住便問了出來。
“夢津素來不與人世接觸,你這是”
清逢知道,這個疑問自己也難以解釋,夢津?qū)τ谒齻兌詮膩砭蛢H僅只是一個傳說罷了。
“夢津本是獨(dú)立于世間的所在,但前些日子夢津已經(jīng)被毀,我也沒法向你證明我就是傀儡師,但看城主如此在意人命,又因我一位朋友危在旦夕,需要救治,所以急需找到另外一人,故向城主開口,愿得你相助?!?/p>
“我信你!”
白朗和清逢都很驚訝,僅僅幾句話就可以說動赤帝城城主,這也太...
“你大可放心,只要我能幫到你,定不會虛應(yīng)?!?/p>
白朗更加驚訝了。
“你都不問清楚要找什么人,好找不好找”
赤帝城城主輕笑。
“找什么人,你這位朋友不是知道嘛,至于好不好找,肯定是不好找,最起碼是你們兩人會不好找,人多機(jī)會也就多一些。”
“你不覺得你太輕信人,三兩句話就要替人跑腿,不怕是陷阱”
“白朗,想不到你是如此細(xì)心之人,我以為如果是你,他一開口你就會行動,絕不遲疑。”
“那是自然!”
清逢瞥了他一眼,這人早就知道自己著急找人,不說從未幫過一點忙,還每每給自己找事,甩又甩不掉。
“呆著太無聊了嘛!”
白朗又解釋了一句,不過也沒關(guān)系,在白帝城呆久了,本來就無趣,又每日都有一些為了自己為了白帝城等無可奈何的小事煩心,明明都說過了,城主誰想當(dāng)就讓給誰,他又不稀罕,本來就不應(yīng)該是他,那個混蛋兄長聽說自己有了弟弟,立馬跑了,他都沒見過他。
“不過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之前就知道了?!?/p>
“那...未婚夫是...”
白朗緊張地看著赤帝城城主,小心翼翼地問出口。
“不提也罷。”
赤帝城城主本也是無心之中提起的,想著如此好說話一些,免得動手,畢竟也算是認(rèn)識的人,她也知道對于此人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她不希望巫伽他們受傷。
白朗內(nèi)心狐疑,實在放心不下,這些年一個人無論怎樣的情況都已經(jīng)度過了,如今要是硬塞給他這樣一個極大的麻煩,他已打定主意要逃了,這地方?jīng)]法再呆。
白朗私底下拉了拉清逢的衣袖,以眼暗示“咱們走吧”,清逢看了他一眼又將視線放到桌上的美味佳肴上,不再理他。
赤帝城城主一直看著白朗的小動作,憋不住了,笑了出來。
看著兩人都注視著自己,她也沒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問道:“白公子可是想跑”
白朗又轉(zhuǎn)眼看了一眼清逢,他依舊自顧自地夾菜吃,一點都沒有在意。
“我不過是厭煩任何麻煩事而已?!?/p>
“白公子不必憂慮,那也不過當(dāng)時一句玩笑話而已?!?/p>
巫伽指揮幾位姑娘上菜之后就退到門外,卻沒有離開,一直屏息凝神細(xì)聽著,自城主說了“未婚夫”三個字,她就特別激動。一聞此言立刻又慢慢地向大廳門口移了移,專注非常,小心翼翼。
“我從來都喜歡玩,喜歡笑,唯獨(dú)不喜歡玩笑。”
赤帝城城主看著白朗認(rèn)真的神色,也不忍再繼續(xù)這樣吊著他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