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只是順路經(jīng)過,看到她狼狽地蜷縮在屋檐下,懷里緊緊抱著那堆畫材。
他沒有多問,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驚訝或好奇,仿佛這只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只是停在她身旁,將傘面微微向她傾斜,瞬間,鹿魚感受到身周的雨點聲減弱了許多,刺骨的寒意也被隔絕開來。
石凱“鹿魚小姐。”
他的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格外清晰,溫和而有磁性,像一道緩慢流淌的溪水,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
石凱“怎么在這里?”
鹿魚的身體,在石凱出現(xiàn)的瞬間,瞬間僵硬。她的社交恐懼癥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她想立刻逃離,但又被雨水和石凱的傘困住。
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連說一個字都感到困難。她下意識地將懷里的畫材抱得更緊,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為什么就是說不出話?只是幾步路的距離,為什么她就做不到?
石凱似乎察覺到她的緊張,他沒有催促,也沒有試圖打破這份沉默。
他只是將傘更穩(wěn)地舉著,為她和她的畫材隔絕了大部分的風(fēng)雨。
他沒有多余的動作,也沒有多余的眼神,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像一個無聲的守護者。
這種“鈍感”在此時此刻,竟然成了鹿魚唯一的喘息空間。
他不會追問,不會評判,只是存在。
石凱“我…我送您回去吧?!?/p>
他輕聲說,語氣里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溫柔和篤定,仿佛這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提議,不帶一絲強迫。
鹿魚猶豫了片刻,杏眼透過雨幕看向遠處,又低頭看了看懷里被她視若生命的畫材,它們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雨水摧毀。
她再看了看石凱,他依舊靜靜地站著,傘面寬大,將她完全籠罩。
她想拒絕,但理智告訴她,這是最“有效率”的解決方案。
最終,她還是輕輕點了點頭,那動作細微得幾乎不可察覺,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對“他人”的妥協(xié)和信任。
她感到一絲煩躁,竟然對一個陌生人產(chǎn)生了依賴。
在傘下,兩人并肩而行。
雨點敲打著傘面,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噼啪”聲,像一首單調(diào)卻又撫慰人心的催眠曲。
鹿魚緊張得幾乎無法呼吸,她能感覺到石凱身上散發(fā)出的淡淡的肥皂香氣,以及他因雨水而略顯濕潤的衣料散發(fā)出的微涼。
她的肩膀幾乎要與他擦碰,這種近距離的接觸讓她感到渾身不自在,像被困在一個狹小的、不屬于她的空間里。
她下意識地想往旁邊挪動,但又礙于這把傘,最終還是僵硬地保持著。
石凱只是沉默地、平穩(wěn)地走著,他的步伐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帶著一種沉穩(wěn)的力量,仿佛能踏破所有的風(fēng)雨。
他沒有試圖找話題,也沒有多余的言語,只是將傘舉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為她隔絕了大部分的風(fēng)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