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小構陷
群臣中,為人寬厚的皆依附太子。而用法嚴苛的則俱詆毀太子。由于奸邪的臣子大多結黨,所以在武帝身邊贊賞太子的人少,故意詆毀的人反而多。元封五年(前106年),衛(wèi)青去世后,那些奸邪之臣認為太子不再有外家的靠山,因害怕太子即位后對自己不利,于是開始競相陷害太子。 [34]
漢武帝與幾個兒子很少在一起,與皇后也難得見面。一次,太子進宮謁見皇后,過了很久時間,才從宮中出來。黃門蘇文向漢武帝報告說:“太子調戲宮女?!庇谑菨h武帝將太子宮中的宮女增加到二百人。后來太子知道了這件事,便對蘇文懷恨。
蘇文與小黃門常融、王弼等經常暗中尋找太子的過失,然后再去添枝加葉地向漢武帝報告。對此,皇后恨得咬牙切齒,讓太子稟明皇上殺死蘇文等人。太子卻十分信任自己的父親,說:“只要我不做錯事,又何必怕蘇文等人!皇上圣明,不會相信邪惡讒言,用不著憂慮。”有一次,漢武帝感到身體有點不舒服,派常融去召太子,常融回來后對漢武帝言道:“太子面帶喜色?!睗h武帝默然無語。及至太子來到,漢武帝觀其神色,見他臉上有淚痕,卻強裝有說有笑,漢武帝感到很奇怪,再暗中查問,才得知事情真相,于是將常融處死?;屎笞约阂残⌒姆纻?,遠避嫌疑,所以盡管已年老失寵,卻仍能使?jié)h武帝以禮相待。 [36]
馳道結隙
太始年間,以告發(fā)趙王劉彭祖的太子劉丹而起事的趙國人江充,因“不畏權貴”受武帝重用。 [37-38] 有一次劉據(jù)派使者去甘泉宮問候武帝,使者乘著馬車行駛在馳道上,恰巧被跟隨武帝去甘泉宮的江充遇上。因馳道為天子的御用通道,臣子百官沒有得到許可皆不可行駛其上。于是江充就將劉據(jù)的使者扣押。劉據(jù)得到消息之后,派人向江充道歉說:“不是我可惜車馬,實在是不想讓陛下知道這件事情,認為我平時對手下的人不加管教。但愿江君您能寬恕此事?!苯洳宦?,依然向武帝匯報了。武帝說:“做臣子的就應該這樣啊?!苯湟虼舜笫芪涞鄣男湃?,威震京師。 [39] 亦因此事劉據(jù)與江充結下嫌隙,埋下禍根。
劉據(jù)有一位叫公孫敬聲的表兄弟,是其大姨母衛(wèi)君孺與丞相公孫賀的兒子,公孫敬聲憑借自己是皇后姐姐的兒子,行事驕奢不守法紀,居九卿太仆之高位,擅用北軍軍餉一千九百萬錢。征和元年,事情敗露之后被捕下獄。這時,漢武帝下詔欲抓捕的陽陵人朱安世卻遲遲未能歸案,公孫賀便請命此差以贖公孫敬聲的罪過。武帝答應此請。后來朱安世果然被捕成功,卻在獄中上書誣告公孫敬聲與陽石公主私通以及行巫蠱詛咒天子之事。 [40] 征和二年(前91年)春正月,抓捕丞相公孫賀,并冠以公孫賀興利弟子賓客不顧黎民死活等多條罪名, [41] 公孫賀父子竟然死在獄中。自此,太子劉據(jù)在朝堂之上,再無外家相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