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病已少時向東海人澓中翁學(xué)習(xí)《詩經(jīng)》,他高材好學(xué),但也喜歡游俠,斗雞走馬,廣為交結(jié)。他雖養(yǎng)于掖庭,卻常常出行宮外。他屢次在長安諸陵、三輔之間游歷,常流連于蓮勺縣的鹽池一帶,尤其喜歡跑到其祖父劉據(jù)博望苑以南的杜縣、鄠縣一帶地方,去光顧杜、鄠兩縣之間的下杜城。他從這些市井的游嬉當(dāng)中深切體會了民間疾苦,也因此學(xué)會辨別閭里奸邪,探查吏治得失。 [49]
《漢書·宣帝紀(jì)》里說他身有“異相”,遍身上下甚至腳底都長著長毛。劉病已婚后住在未央、長樂兩宮之間的尚冠里時,臥過之處不時有光明散發(fā)出來。他每次到賣餅的店鋪里去買餅,被他光顧的店鋪立刻生意火爆,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民間有人把他描繪成能帶來好運(yùn)的財神爺。 [50]
入繼大統(tǒng)
元平元年四月癸未日(前74年6月5日),漢昭帝無嗣駕崩 [51] 。大將軍霍光遣邴吉 [52] 等迎立昌邑王劉賀為帝。但劉賀“荒淫無行,失帝王禮宜,亂漢制度”,即位僅十余日時,霍光已與張安世謀劃廢之 [53] ;最后劉賀只做了二十七天皇帝 [54] ,于六月癸已日,被以霍光為首的大臣廢黜 [55] 。
由霍光屬吏升任為太仆的杜延年,他的兒子杜佗素與劉病已相友善,杜延年知劉病已德美,勸霍光、張安世立其為帝 [56] 。邴吉奏記霍光說,“我私下里訪聽老百姓的議論,辨察他們說的事情,了解到當(dāng)時為官的那些宗室諸侯,在民間都沒有什么名聲。而遵奉武帝遺詔所供養(yǎng)的名叫病已的武帝的曾孫,正居住在宮庭外的外家中,我以前讓他居住在郡官邸時見到他還很年少,如今他已十八九歲,精通經(jīng)術(shù),有很高的才能,行止安閑而氣節(jié)操守平和,希望將軍仔細(xì)認(rèn)真地商議此事,并參考占卜的結(jié)果,如不便一下使他顯貴,可以先讓他入宮服侍皇太后(上官太后),使天下人明白地知曉他的好處,然后再決定重大決策,天下人將很幸運(yùn)感激?!?[57]
秋七月,霍光奏議說:“禮制,人重視血統(tǒng)關(guān)系所以尊重自己的祖先,尊重祖先就會敬奉祖宗的事業(yè)。昭帝無嗣,應(yīng)選擇支子孫賢德的為繼承人。武帝曾孫名病已,有詔令由掖庭進(jìn)行照管。至今已十八歲。從師學(xué)習(xí)《詩》《論語》《孝經(jīng)》,操行節(jié)儉、慈仁而愛人,可以作昭帝的繼承人,奉承祖宗大業(yè),統(tǒng)馭天下臣民。”上官太后表示同意。派宗正劉德到曾孫尚冠里住處,浣洗、賜御府衣冠,太仆用軨獵車奉迎曾孫,先到宗正府齋戒行禮。 [58]
七月庚申日(前74年9月10日),劉病已進(jìn)入未央宮,朝見皇太后,先封為陽武侯,隨即群臣奉上璽、綬,劉病已即皇帝位,謁高廟 [6] ,是為漢宣帝。九月,大赦天下。十一月壬子日(前74年12月31日),立許平君為皇后,賜吏民金錢。上官太后由未央宮搬至長樂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