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劉耀文思忖,兒子的情況應(yīng)該會比他們好上一點(diǎn),畢竟他在大石頭上,應(yīng)該不至于會被水沖走。
只是,他畢竟是個孩子。
韓若著急起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臨近傍晚,他們被山洪困在這里,劉北宸會怎么樣?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顧不得自己才剛剛九死一生,大聲叫著劉北宸的名字,想要找到兒子的所在。
雨勢依然很大,她就算在平地里,也很難走穩(wěn)路,更別提去找孩子了。
劉耀文我上山前讓沐陽打了招呼,要是超過四個小時不下去,會有搜救隊(duì)上來,你別擔(dān)心。
劉耀文對她說。
聽到這句話,韓若才稍稍安心。
他心中頗有觸動,先前一直覺得這個女人接近北宸、又接近他,或許是別有目的,可是今天這件事,她看來是真的關(guān)心在意北宸。
劉耀文先找個山洞避雨吧
他見她顫顫巍巍一副根本站都站不穩(wěn)的樣子,卻還想越過湍急的水流到上游去找人,簡直癡心妄想。
在雨勢變得更大之前,他終于找到了一處狹窄的山洞。
夜晚就在這時降臨,由于扔掉了行李,他們身上現(xiàn)在什么東西都沒剩下,通訊用的電子設(shè)備不是浸了水壞了,就是被大水給沖走了。
只剩下一個便攜式手電筒,僥幸被放置在劉耀文身上沖鋒衣的防水層里,還能給這寂靜黑夜帶來一縷光明。
只可惜,這縷光明是LED的,連一點(diǎn)熱量都不發(fā)出。
而渾身濕透的兩個人,卻已經(jīng)凍得瑟瑟發(fā)抖。
山上的晝夜溫差很大,這山洞雖然能躲雨,卻防不住穿堂風(fēng)颼颼地往兩個人身上刮。
韓若翻遍了全身,發(fā)現(xiàn)他們現(xiàn)在唯一剩下的食物,居然是她口袋里的一條口香糖。
韓若少爺,我們不會死在這里吧?
劉耀文不會。
韓若可是,救援隊(duì)好像沒法找到我們。
因?yàn)闃O度的寒冷,她變得愈發(fā)悲觀,真的很冷啊。
雖然她很想站起來活動活動腿腳、跳躍著取取暖,可是渾身又疲又痛,根本就不想動彈。
劉耀文沉默了良久,才緩緩?fù)鲁鲆痪湓拋恚?/p>
劉耀文我不會讓你死。
兩個人不由自主地越靠越近,起初,韓若還覺得這樣很不妥,可是劉耀文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攬?jiān)诹藨牙铩?/p>
手電筒微弱的光源映照著他半張臉,從那下頜角的弧度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瀾。
人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報(bào)團(tuán)取暖幾乎是本能,哪里還顧得上什么合適不合適?
她身材瘦弱,被他抱在懷里,觸到了他胸膛那僅存的一點(diǎn)溫?zé)帷?/p>
韓若只覺得自己是撲火的飛蛾,明知這光和熱會噬人,卻還是不顧一切地往他懷里鉆。
劉耀文下意識地將她摟緊。
身上的衣衫太濕,繼續(xù)穿著只會更冷,他脫下了外套,用身體與她取暖。
韓若少爺,你剛才……為什么會來救我?
韓若猶豫著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反問:
劉耀文那你呢?為了北宸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值不值得?
雖然上下牙齒都冷得直打戰(zhàn),她卻笑了起來:
韓若那個小魔王的命,當(dāng)然比我的命要重要得多。
劉耀文心中一顫。
看來她真的是關(guān)心北宸,而不是借著那孩子做她上位的跳板。
只是,這世上血肉至親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情,她為什么可以這樣?北宸那個孩子,畢竟和她只是保姆與小主人而已。
韓若他要是出事了,我也活不成,可是……可是我是不是現(xiàn)在就要死了?
由于刺骨的寒冷,她的嘴唇已經(jīng)凍得發(fā)紫,盡管劉耀文抱她抱得愈發(fā)緊,她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在流逝。
劉耀文不會死,我不許。
他在她耳邊輕呢一聲。
真的太冷了,韓若下意識地與他貼得更緊,肌膚相接,她忽然被一股大力扳住了腦袋,緊接著,兩瓣炙熱的唇堵上了她的雙唇。
男人眼中的熱烈似火,竟劉名給她帶來一絲暖意,她掙不脫,也躲不開。
明明耳邊的冷風(fēng)愈盛,她卻劉名被溫暖包圍,腰肢一軟,就似一只腳踏進(jìn)了綿軟的云端里。
她抬起左臂,回身擁吻住他。
這感覺何等熟悉,她大腦中轟地一響,閃過一些劉名其妙而又支離破碎的畫面來。
六年前,這個男人也是放肆地像個瘋子似的,在她的身上肆虐……
那是她永恒的噩夢,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里,她就是被這樣的噩夢所折磨,一次次驚叫著醒來。
雖然六年前生下孩子,是她一廂情愿的結(jié)果,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一次或許算不上錯誤的決定,會就這樣折磨她的一生。
就差一點(diǎn)點(diǎn),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線幾乎就要被攻破。
她竭力將手握成拳頭,指甲深嵌進(jìn)肉里,疼痛讓她開始清醒。
她只是一個保姆,而他,也是有未婚妻的男人,唯有記清楚自己這卑微的身份,她才有可能永遠(yuǎn)永遠(yuǎn)待在劉北宸的身邊!
韓若毫不猶豫地推開了他。
韓若少爺,不可以。
他怔了怔,荷爾蒙的作用下,劉耀文并不如往常那么清醒。
要那么清醒做什么呢?嚴(yán)絲合縫人生里的片刻脫軌,他也總該任性一回。
劉耀文再一次欺上她的唇,用炙熱的沖動將她的冰冷全部覆蓋。
可是,她卻張開貝齒,狠狠地咬了下去。
他悶哼一聲,血腥味立刻覆蓋了整個口腔。
這個女人,竟敢咬他!
她再一次推開了他,嘴角順著流下一抹鮮血。
韓若少爺,您馬上要跟蘇小姐結(jié)婚了,我……我不會允許自己做你們之間的第三者的。
她斬釘截鐵地說。
劉耀文輕輕拭去唇角的血跡,傷口刺痛了他,他凜然皺起了眉。
由于太冷,韓若的聲音微弱而發(fā)顫,卻帶著無比的堅(jiān)定:
韓若少爺,剛才是我失態(tài)了,對不起。
劉耀文若是我允許你失態(tài)呢?
韓若可是,蘇小姐怎么辦?
他冷笑:
劉耀文剛才不是還說馬上就要死了?咱們在這樣的處境里,既然連活下去都不一定,又何必去管旁人?
盡管他還想要靠近,可她卻主動挪開了身子,獨(dú)自蜷成一團(tuán)。
韓若只要北宸沒事,我不會死的,我不會再把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這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