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耀文怔了怔,剛想否認(rèn),韓安安已經(jīng)跑到了他的面前,兩只粉嫩軟糯的小手抱住了他的小腿。
心里有一根柔軟的弦霎時被觸動,他又晃了晃神。
這小女孩兒抱著他小腿的模樣,倒是像極了劉北宸小時候。
那時,那小魔王也最喜歡這樣抱著他的腿撒嬌,只可惜兒子大了以后,就再不肯做出那副天真可愛的模樣了。
劉耀文蹲下身去,下意識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劉耀文你怎么不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呀?
他問她。
安安甜甜笑道:
韓安安聰聰把我的積木弄倒了,我跟他吵了一架,他就不跟我玩啦。
滿屋子的小朋友,劉耀文并不知道安安口中的“聰聰”是哪個不懂事的小屁孩,不過看著安安倒是沒有生氣的樣子。
韓安安 你陪我玩好不好?
安安忽然昂起腦袋問他。
看著她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撲閃撲閃的,劉耀文無法拒絕。
好在,早托班的老師以為他是安安的爸爸,所以并沒有阻攔他進(jìn)入游樂區(qū)。
劉耀文從來沒有玩過這些小孩子的玩意兒,即使是劉北宸小的時候,他也不喜歡鼓搗這些積木之類的玩具,所以一開始,他完全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玩。
安安自己一個人搭成了一座奇形怪狀的房子,她拉著劉耀文的大手,奶聲奶氣地告訴他:“
韓安安這是媽咪和我的房子,你要來做客嗎?
他欣然應(yīng)允,學(xué)著安安的模樣,用兩根手指在“門”上輕輕敲了敲,柔聲問:
劉耀文安安,我可以進(jìn)來嗎?
韓安安 進(jìn)來吧。
安安找到兩個小小人偶擺在“房子”里,告訴他:
韓安安這是我,這是媽咪,這是我們的大房子。
劉耀文這么大的房子,就只有你們兩個人住嗎?
安安點了點頭。
他心中忽然一動,想起一件事情來,試探著問道:
劉耀文那你爹地呢?
韓安安 爹地?
安安歪著腦袋,不明白這個漂亮叔叔說的是什么意思。
自從她出生以來,她就只認(rèn)識媽咪一個人,還有一個嚴(yán)浩翔叔叔也經(jīng)常來看她,可是那個叫“爹地”的人,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
韓安安 我不認(rèn)識爹地啊。
安安一臉天真。
劉耀文 你說什么?
他大感吃驚。
一番仔細(xì)詢問之后,劉耀文才終于明白過來,原來安安,真的不是嚴(yán)浩翔和韓若一起生的女兒。
怪不得,早托班的老師不認(rèn)識安安的父親是誰,怪不得,她會跟著媽咪的姓氏。
原來——
他沉下頭,忍不住低笑出聲來。
安安這會兒正對劉耀文身上的鑰匙扣感興趣,連積木也不玩了,就趴在他身邊扒拉。
劉耀文微一猶豫,索性就把鑰匙扣遞到她手里,任她擺弄。
她高興得很,不管劉耀文問她什么問題,她都一一作答。
小小的孩子說話還并不十分流利,邏輯思維倒是清楚,跟北宸兩三歲的時候一樣聰明。
從她的口中,劉耀文得知這三年來,嚴(yán)浩翔一直都在照顧她們母女倆。
他不禁微微皺眉。
這三年里韓若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xiāng),究竟經(jīng)歷過什么,于他而言全是空白,這空白卻被另外一個男人所填補,這讓他覺得很不爽。
劉耀文旁敲側(cè)擊地問她:
劉耀文所以你媽咪這幾年,是在跟那個姓嚴(yán)的叔叔交往嗎?
韓安安什么是交往呀?
劉耀文 就是……她有沒有和別人在一起?
韓安安有啊,媽咪一直都和我在一起啊。
劉耀文啞然失笑,摸了摸她的腦袋。
小朋友太過單純,很多東西都不懂,他再問只怕也是徒勞。
只要知道了最要緊的事情就好,原來,一直都是他在誤會,庸人自擾之。
……
韓若下班后去接安安回家,發(fā)現(xiàn)她一路上一直到家里,都一直在玩一個鑰匙扣。
那鑰匙扣十分簡約,上面還掛著明晃晃的兩把鑰匙,不像是小朋友的玩具,而安安擺弄得如此認(rèn)真,就是想要把鑰匙從環(huán)里取出來。
只可惜,她失敗了很多很多次。
韓若安安,你這個鑰匙是從哪里來的?
韓若問她。
韓安安 那個好看的叔叔給我的。
韓若什么好看的叔叔?
韓安安就是醫(yī)院里的叔叔呀。
韓若大吃一驚。
安安最近可沒生病去過醫(yī)院,唯一去過的兩三次,就是劉耀文受傷住院的時候。
看來那個好看的叔叔,就是指劉耀文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劉耀文的鑰匙,會落到安安的手里?
韓若安安,這是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安安歪著腦袋,比劃著鑰匙扣說
韓安安好看叔叔陪我搭積木,房子里有我和媽咪,叔叔來敲門,問我爹地在哪里,然后就把鑰匙扣給我了,他還問我你喜不喜歡啾啾。
安安的話韓若沒怎么聽明白,但也大概了解了她的意思。
不管這鑰匙扣是怎么落到安安手上的,總之既然是劉耀文貼身放著的鑰匙,一定是很重要的,怎么能讓她拿回家里來呢?
韓若安安,你把東西給我,我去還給那個叔叔。
韓若話音剛落,“啪嗒”一聲,為時已晚。
安安人小,力氣可不小,居然用蠻力把鑰匙扣上的墜子給扯成了兩截,但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沒能把鑰匙從環(huán)里取出來,未免有些不高興。
韓若趕緊給劉耀文發(fā)短信:
總裁,您是不是把鑰匙弄丟了?我好像撿到了您的鑰匙扣。
對方像是專門在等著她的信息一般,幾乎是馬上就回了短信:
送過來。
簡短的三個字,是她不得不立刻執(zhí)行的命令,本來還想問清楚了,明天上班的時候再帶給他呢。
她哄了安安一個人上床睡覺,然后立刻打車前往劉家的別墅。
天色剛黑,別墅里燈火通明,韓若說明了來意以后,管家立刻引著她上了二樓的書房。
劉耀文坐在書桌前,他的面前擺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木盒子,而他正盯著那盒子發(fā)呆。
韓若很少見到這個樣子的劉耀文,她印象里的劉耀文,應(yīng)該總是躊躇滿志、意氣風(fēng)發(fā)、鋒芒畢露的,總是不動聲色地能看穿人心,卻絕不讓旁人看清他的神色。
但現(xiàn)在的劉耀文,眼神里渾然沒有神采,空洞地望著一個地方卻沒有焦點,像是只留下了一具軀殼而神思早已離開。
不過,也只有一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