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所有的世家都在盯著蓮花塢。
哪怕云夢江氏已經(jīng)宣布了魏嬰的叛逃,但所有人都清楚魏嬰自小由江氏撫養(yǎng)培育成人。
與蓮花塢還有江厭離江澄姐弟這樣深刻的羈絆,哪里是說斷就能斷地干凈得了呢?
只不過是為了在明面上有了個交代罷了。
但也因此直到過了大半個月,江厭離才終于找到機會喬裝出門,去了一趟夷陵。
……
夷陵街頭。
因著近來魏嬰在亂葬崗占山自立,被人稱作夷陵老祖,這片向來因靈氣稀薄而被仙門視為荒僻之地的地界算是在最近出足了風頭。
普通的凡人百姓們并不知仙門中的爭斗,只是聽風便是雨地津津樂道這些所謂的不知真假的仙門八卦。
比如如今茶樓里的說書先生就在說夷陵老祖在亂葬崗用尸體煉制傀儡,他座下的鬼將軍溫寧就是這么來的。
是了,自從魏嬰在窮奇道復活溫寧,那以后溫寧就被稱為鬼將軍,但這還不是可怕之處。
夷陵老祖還敲骨吸髓,所作所為令人毛骨悚然。
當江厭離路過茶樓聽到這些的時候,真是既覺得可笑又不禁生出苦澀之意。
而更重要的是,她敏銳地察覺到這般污蔑抹黑魏嬰的流言實在太過詳盡,太有針對性。
恐怕并非巧合,是有人故意為之啊。
想到這流言背后可能有的種種陰謀惡意,江厭離原本就復雜的心緒更加沉重。
一時停住了腳步停駐在這茶樓外的街道上。
此時的江厭離一襲白衣白裙,頭戴斗笠,是自從散修藥觀音橫空出世以來江湖上行走的女子常有的打扮。
刻意收斂氣息后,并不算起眼。
無人可見她被斗笠遮掩下的清麗面容上掩不住地憂慮,和眼底深不見底地悵惘哀愁。
只能看到周圍是人來人往,人聲鼎沸的人群,唯獨她清瘦纖細的雪白身影在這份熱鬧嘈雜里顯得格外孤獨寂寥。
透著仿佛與世俗格格不入的渺茫。
但沒想到只這一會兒的恍惚,一團小小的人兒便突然直直朝江厭離撞了過來,突然一把抱住了她的小腿。
然后就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于是原本沉浸在憂慮中的江厭離頓時被這突然而然的狀況給驚醒了過來。
但她驚訝過后面對這種情況倒是很快就平靜下來,微彎下腰很溫柔又耐心地輕聲地詢問那孩子,
“你怎么了?是和家人走散了嗎?”
這孩子看起來才三四歲的模樣,小小的一個還不到她膝蓋高,清秀白嫩的小臉哭地慘兮兮的。
江厭離看著不由頓生憐愛。
但不知為何聽到她的聲音,這孩子反而哭地更大聲了,抱著她的腿抱地更緊了。
不僅如此,他還邊哭邊沖她喊著,“娘,阿娘……”
尚是未出閣少女的江厭離一時是真有些手足無措了,尤其這時周圍人群里有位大娘看不過眼地道了一句,
“這孩子哭成這樣,你這當娘的倒是抱他一下啊。”
聞言江厭離也沒解釋什么,順著她的話將這孩子抱了起來,也沒管他身上不知從哪里玩的一身泥土是否會弄臟她一身雪白的衣裙。
她動作有些生疏地將他抱在懷里,學著幼時記憶中阿娘哄弟弟阿澄的模樣,輕拍著他的小小的身子安撫道,
“不哭了,不哭了……”
盡管生疏,但她的懷抱卻將這孩子抱的很穩(wěn)當,本就溫柔如水的嗓音因為這一份憐愛更加充滿了令人動容的溫暖。
等魏嬰找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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