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嬰今天是帶著阿苑一起來山下買土豆的,之前他買種子的時候不小心把都買成了蘿卜種子。
但亂葬崗上的大家也不能整天只種蘿卜吃蘿卜,于是溫情就差使他來買點土豆種子一起種下去了。
阿苑又纏著他,魏嬰也心疼他一個小小的孩子整天陪他們這群大人待在這陰森森又荒涼的亂葬崗。
就干脆帶著他一起來山下的集市上看看熱鬧了,但沒想到只他蹲在攤子前挑選土豆的這一會兒。
原本跟在他身后的阿苑就不見了蹤影。
魏嬰頓時著急地不得了。
也顧不上土豆了趕緊在擁擠地人群里找了起來,然后就聽到了阿苑那極為響亮的哭聲。
以為阿苑是出了什么事的魏嬰立刻擠開那個方向隱隱聚集起來看熱鬧的人群包圍圈。
然后就在找到阿苑之前,目光先下意識注意到了那一道早已經(jīng)纂刻在他心上永遠都無法忘記的的身影。
盡管她全身幾乎都被頭上戴的斗笠那長到腰身的雪白如云的重重紗幔遮擋地嚴嚴實實。
但魏嬰還是一眼就將她認出來了。
是師姐。
是他從離開她的每一分每一秒在亂葬崗上無時無刻都不在心底伴隨著壓抑地痛苦和煎熬思念著的師姐。
魏嬰神情怔愣地停在了原地。
自從在窮奇道的那場滂沱的大雨里他說出那么無情的話后,又那樣決絕地將師姐丟下毫不猶豫地離開。
他就已經(jīng)隱隱不再抱希望能夠再見到師姐了。
就像那天不管是江澄來勸他會去,還是第二天找他決裂,師姐始終都沒有再出現(xiàn)。
他以為……她一定是不想再見到他了。
所以驟然再見到師姐的身影,比起驚喜魏嬰在滿心的不可置信之下,竟是不禁有些害怕這是否是他的幻覺了。
于是原本著急快速的腳步驟然停下,他甚至一步都不敢再上前,生怕驚擾后這過于美好的幻覺就會隨之消散。
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拼命抓緊時間和機會用貪婪而眷戀地眼神一點一點描摹著她的背影。
直到那頭終于將懷里的孩子安撫好不再哭泣的江厭離察覺到來自身后過于熾熱專注的目光。
終于轉頭看了過來。
“……阿羨?”
她一如既往清冽柔和似云夢潺潺春水的嗓音帶著顯而易見地驚喜在魏嬰耳邊響起。
沒有他以為的抵觸不喜,甚至連一絲冷漠倦怠都沒有。
仿佛即使他一意孤行地叛出云夢江氏,成為這人人喊打的夷陵老祖。
他也依然還是昔日在蓮花塢里她疼愛的師弟。
平??傇跍厍樗麄兠媲把b作若無其事,甚至是嬉皮笑臉的魏嬰就站在這大街上突然毫無征兆地落下淚來。
“師姐……”
他努力扯了扯唇角,想要像以前那樣對師姐露出一個毫無陰霾的笑臉撒嬌。
可魏嬰?yún)s并不知道自己紅著眼笑中帶淚的模樣看起來有多心酸,也不知道自己暗啞艱澀地像是破損風箱發(fā)出來的聲音聽起來有多委屈。
讓江厭離都險些跟著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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