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離和金子軒的這場談話,除了他們兩人沒有任何人知道,而最終面對這樣一份如此赤誠地毫無保留的愛。
江厭離感動愧疚的同時,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一一告訴了金子軒,他心甘情愿被她利用,她卻無法再讓他蒙在鼓里。
而讓她意外又不意外的是。
金子軒的眼里有憤怒有仇恨還有殺意,可看著她時只有憐惜以及始終不變未曾有絲毫消減的愛意,卻無一絲鄙夷嫌惡。
“你放心,一切都由我來處理?!?/p>
臨走前,江厭離在碼頭為金子軒送行時,他這般輕聲細語又帶著仿佛遮風避雨般滿滿地安全感地對她道。
“這不是你的錯,這絕不是的,阿離?!?/p>
甚至怕她會多想,金子軒還這般堅定地對她強調道。
江厭離目光溫柔地看著他,這一個多月以來第一次露出淺淺卻真實的笑容,輕聲鄭重地道,
“我知道的,謝謝你,子軒?!?/p>
她當然知道這不是她的錯,錯的是那個做錯了事的人。她在意的也從不是被侵犯本身這件事,而是它代表著的屈辱。
而見她說起時神情淡然開闊,金子軒也總算稍微放下初初知道這件事后就一直緊緊揪著的心,最后只認真地低低道,
“阿離,你我之間永遠不必言謝。你也不必將這當成什么恩情和負擔,我僅僅只是做了我自己想要做的事罷了?!?/p>
“我愛你,可也與你無關?!?/p>
……
金子軒再次離開了,而直到他走后許久江厭離仍然站在碼頭吹了許久許久的風才終于從怔怔中回過神。
“我愛你,可也與你無關……”
她喃喃重復著臨走前金子軒留下的最后一句話,最后情不自禁地在唇角漫開一抹極為溫柔的笑容。
明明聽起來是這樣地自相矛盾。
可在懂它的人耳里卻像是能品出甜味來一般,只有真正愛過的人才知道這句話背后代表的無法估量的深情。
但江厭離當然不可能當做無關地若無其事。
這份恩與情她會永遠銘記于心,并且用余生來償還。她明白他真正渴望的是什么,她也會盡力去將她能給的都給予他。
而他這樣好的人,要愛上他又有何難?
……
金子軒說一切都交給他處理,而之后等江厭離看到金夫人連連派人送來的幾封問候的書信以及幾位年長的媽媽后?
她就明白他做了什么了。
而江澄大概也是從那邊寄來的重新商量婚禮細節(jié)的書信里透露的話知道了什么,風風火火地趕來見江厭離。
他倒是直接,一開口就是問,“姐!你懷孕了!”
江厭離當時正坐在榻上看書,看他急地滿頭大汗就要起身給他擦汗,但她剛有動作,江澄便一驚一乍地忙道,
“等等!姐!你別動!”
江厭離哭笑不得,只好乖乖地不動。
而江澄走到她面前后都不敢和她一起坐在榻上了,只站在那兒緊皺著眉頭好奇地緊盯著她的小腹看。
江厭離只能無奈地溫柔地開口解釋道,“才不到兩個月,要差不多四個月才會開始顯懷的。”
江澄這才不再看了,他倒是沒對江厭離未婚先孕的事說什么,不管怎么樣這都是他姐姐,做什么都是好的。
但難免有些抱怨地咕噥道,“這該死的金子軒……”
江厭離只是將手輕輕放在小腹,淡淡一笑道,“子軒很好,他會對我很好的,這個孩子也會很好的。”
其實這個孩子盡管有不舍,但理智來說她應該將他打掉,她也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但大概可能真的是上天注定吧。
她本就偏弱的體質在暮溪山時更是有了宮寒的毛病,這個孩子來地不容易,去也同樣不容易,若是將他打掉……
她往后也許再無懷孕的可能,所以只能如此了。
對一切都全無所知的江澄自然不知道江厭離此時心中所想,只是聽她如此維護金子軒,便也不再說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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