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茯苓和梵樾出來之后,來參與梧桐武宴的仙妖早就走光了,如今也就剩下房門前的四人了。
重昭領(lǐng)著門下弟子,先一步回到了蘭陵,回師門復(fù)命,將異城發(fā)生的諸事都一一相告。
而且重昭還想求師父師叔們,想法子洗去茯苓身上的妖力,恢復(fù)她人族之身。
只是重昭沒想到,這個決定會在后來給茯苓招來極大的禍患。
寧安城。
步入這熟悉中透著陌生的街道,那一張張親切的笑臉,茯苓一眼眼掠過去,若非手被梵樾緊攥著,她可能站在城外思慮半天,都做不下決定進城。
茯苓看過去,目光將整個寧安沿途的景物都收進眼底,她不需要顧慮什么,被身邊那人霸道的攥緊左手,不需要顧慮自己會不會被撞到,隨他牽著走。
他能感覺到茯苓內(nèi)心的躊躇不前,對于至親之人的近鄉(xiāng)情怯,不敢貿(mào)然相認的膽怯。
梵樾一切有我。
他的聲音就是這時候闖進耳里的,在她心緒不寧,徘徊不定的時候,好像一記強心針,讓她安然了下來。
梵樾會選擇來到人族安寧城,也是他和茯苓初遇的地方,沒有什么好奇怪的。畢竟這不羈樓可是他花錢買下來的,自從他們離開后,這座不羈樓就荒廢了下來。
如今回來,雖然并不準備做什么生意,可是人氣是什么都帶不回來的。
白爍想帶著茯苓回到城主府,和白荀相認,對于這點上,梵樾并不發(fā)表什么意見,沉默不語的意思,明顯是主意她自己定。
茯苓去吧,我也想見見爹了。
茯苓知道,無論如何,這相認是避無可避的,早晚都要面對,那不如早早相認。
按照她以往的性子,并不會如此拖泥帶水,變得都不像她了,可如今恢復(fù)了記憶后,才是完整的她。
其實三人相認的場面并不如何煽情,看著疼愛女兒的白荀,茯苓情不自禁掉下了淚。
原來小時候她一直以來的憎恨,不過是被人為篡改了記憶,導(dǎo)致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被拋棄的。
原來她的爹爹和妹妹一直沒有放棄尋找過她的蹤影,這么多年來還一直記著她,擔(dān)心她在外會不會受了苦,或是受到了委屈,可他們卻不知道。
當(dāng)初寧安城一役,茯苓的模樣和行事,再加上冷泉宮那不三不四的宮主,白荀就知曉了她的身份。
只是現(xiàn)在知道她是他的大女兒,白荀更是深恨作孽的冷泉宮瑱宇,想將他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
他嬌養(yǎng)許多年的閨女,結(jié)果被人一朝帶走,杳無音訊那么多年,居然是在冷泉宮受了那么多非人的苦。
雖然她不愿在他面前多說,將她的經(jīng)歷輕描淡寫帶過,可白荀又不是不經(jīng)事的小年輕,會不知道她話中的含量嗎?
白荀曦兒,這么久了怕是沒怎么好好見過你孟姨的兒子,等重昭回來了,讓他跟你見見,別見了面不認識,再打起來。
重昭和茯苓見的面可不少,雖然沒有哪一次是好好交談的,可換了個身份,又是不一樣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