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江隊,我是秦九歌?!?/p>
“樓長好!”
“是這樣的,我們年級魏老師的網(wǎng)課公開課上出了點意外,經(jīng)過黑客大樓調(diào)查得知是校長所為,且校長還加入了黑帽黑客組織。所以我們想,能不能請?zhí)厍彩饚兔?,通過審訊離殤套出夏絜?”
“審訊是可以的,但離殤本身老奸巨猾……呃不是,他也不是很老……總之就是很難,但我們一定盡力?!?/p>
“好的,麻煩你們了!”
“為人民服務(wù)?!?/p>
江鏡掛掉電話,招手叫來幾個警員:“K城監(jiān)獄,提審夏絜。”
“是!”
初放在審訊室里主審,一玻璃墻之隔外是束手無策的一群人。
“江隊,上手段吧?!奔紓砂讯鷻C摘下來說。
另外幾個一隊的警員也附和:“是啊江隊,這樣下去等到猴年馬月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啊?!?/p>
江鏡搖頭,什么也沒說。
晚上十點,秦九歌的電話又響了。
“喂?”
“樓長,離殤死活不交代,我們一隊幾個人都沒法兒?!?/p>
“你稍等,我問問楚辭?!?/p>
江鏡內(nèi)心:“當(dāng)我不存在?”
秦九歌把電話放到一邊:“楚辭,楚辭!離殤什么都不說,特遣署也沒轍,你有什么好主意嗎?”
一陣沉默。
過了五分鐘,就在江鏡以為對方掉線要掛掉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終于有了響動,是楚辭說的:“如果之前的假設(shè)成立,那么這兩個人都是實力很強的黑帽黑客。作為黑帽黑客的老大,上任老大被判刑,手下又有一個跟自己實力相當(dāng)?shù)男〉?,你覺得離殤最怕什么?我認(rèn)為審訊的時候可以從他最害怕的話題出發(fā),甚至不惜夸大其詞,瓦解掉他的心理防線,這些都是有效方法?!?/p>
“明白,我試試。”
正巧這時特遣署署長大司命來了:“江鏡,你擱這兒干啥呢磨磨唧唧,看看人家審訊室里邊初放,多敬業(yè)多負責(zé)……”
江鏡眼看署長又要念緊箍咒,趕緊開口把他的話都堵了回去:“我剛得高人指點,有了一個新方法,保證一個小時以內(nèi)套出話來,要是沒做到我跟您叫少司命!”說完接過技偵給的資料進了審訊室。
大司命:“……”
初放見他進來,立刻對離殤說:“這是我們隊長,你現(xiàn)在可以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p>
江鏡打斷:“不用。”然后掏出一盒煙遞給離殤。其實他自己從來沒有抽煙的習(xí)慣,只是出任務(wù)的時候給幫忙的民警準(zhǔn)備的。
“中華?不錯啊江隊?!彪x殤點了煙,吐了口氣。
江鏡淡然:“大晚上的,介意和我拉拉話嗎?”
“說吧?!?/p>
還好他同意了,計劃順利進展。
“給你講個故事。大城市有個學(xué)校,他們學(xué)校從前有個學(xué)霸,深受各科老師喜歡,但一個學(xué)表經(jīng)常學(xué)霸較勁。有一次考試,大考,每個考場三十個人卻有一個攝像頭加兩個外校監(jiān)考老師,每層樓有巡考老師來回走動,學(xué)表剛好跟學(xué)霸在一個考場??荚嚳嫉揭话?,學(xué)霸的草稿紙掉了,學(xué)表跟他的座位隔了個走廊,草稿紙剛好飄到她腳邊,學(xué)霸正要撿的時候,學(xué)表用腳一踢就踢了出去。兩個監(jiān)考老師以及樓道巡考同時看見學(xué)霸的草稿紙在走廊上飄了出去而他還沒來得及撿,就順理成章地認(rèn)為他作弊,各科考試都記了零分還要記到檔案里。而沒有了競爭對手的學(xué)表一躍而起,從千年老二變成了年級第一。別人就會問,那不是有攝像頭嗎?而且那么多人就沒一個提出質(zhì)疑的?呵呵,不好意思,所為的考場攝像頭就是個擺設(shè),學(xué)霸調(diào)監(jiān)控的申請到了政教處就被暗自扣下了,而校長呢跟政教主任又有一腿,什么事都不過問直接交給政教主任處理,相當(dāng)于一問三不知。于是學(xué)霸從此名聲掃地,就算解釋分析也沒有用。他曾求助自己的好兄弟聯(lián)名上書,但他所謂的好兄弟以各種借口推辭,轉(zhuǎn)而投奔了學(xué)表,其他師生也本著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原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學(xué)表很快取代了學(xué)霸在老師眼中的地位,從此平步青云。”
江鏡停了一下喝了口水:“故事講完了,不知道離老大有什么讀后感?沒有的話也沒關(guān)系,我再給你看幾張圖片?!?/p>
他拿出技偵整理出來的檔案袋,把一疊照片攤開在桌上。
那是荒山野嶺之中,各種血肉模糊的尸體、斷掉碾碎的骨頭,總之什么可怕就是什么。
拿出的那一瞬間江鏡其實就看到離殤瞳孔微震了,之所以出這么一招,是根據(jù)之前小弟們的供詞,他們老大害怕這種東西。所以江鏡也肯定,離殤盡管智商高,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遠遠沒有之前那個把人往高架橋護欄上撞的陳錯要好。
江鏡看著他“欣賞”完,挑眉:“這是幾年前一個真實案例,瞧瞧,為了你我把幾年前的案卷都翻出來了?!彼钢渲幸粡垐D又說:“知道這個是誰嗎?制毒集團的頭頭,被他一個最信任的小弟買通了高級殺手,直接被秒殺在深山老林里邊兒,瞅瞅這樣兒,嘖嘖嘖,他爸媽來了都不認(rèn)識?!?/p>
他看著初放一歪頭,初放說:“我們江隊的意思想必你也知道了,想主動交代的話可以減刑,當(dāng)然,不想交代也是可以的,那就看最后誰會比較慘一點兒。”
離殤突然大吼一聲,那是崩潰的聲音。
江鏡微微一笑。
大司命正背對著審訊室看手機新消息,突然身后傳來一通聲響,他的表情凝固在臉上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以技偵為首的幾個監(jiān)聽的人資料夾子草稿紙簽字筆掉了一地。
“怎么啦這是?”他有些不解。
技偵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回答:“剛剛聽到里邊一聲吼,這么一通驚嚇不就……哎,還好審訊室是單面玻璃沒讓江隊他們看到,要不然他能笑一個月?!?/p>
大司命有點意外,但更像是自言自語:“一聲吼?看來還不錯……”
技偵立馬緊張地問:“什么不錯?”
“這就說明,你們江隊那邊快出結(jié)果了唄?!?/p>
技偵等人恍然大悟,重新戴上耳機。
離殤臉色有些發(fā)白,正要說話時一開口:“嘔——”
江鏡揮手叫進來兩個警員收拾了一下。
初放小聲對江鏡說:“看到他這個樣子我也想吐,我先出去一下?!?/p>
他一出門,外面幾人都早有準(zhǔn)備給他拿了個垃圾袋。
“你等會兒我再給你拿個垃圾袋啊?!币魂牰己苊Γ笏久鲃迂撠?zé)起了后勤衛(wèi)生,連忙說了一句就趕緊出去拿袋子。
大司命回來的時候看到滿地都是某種不明物體,他問技偵:“怎么回事兒?。俊?/p>
技偵苦著臉搶救各種稿紙:“初放看到這只袋子也吐滿了,只好又喝進去了半袋,結(jié)果我們就全吐了?!?/p>
大司命:“……還好我沒在?;仡^技偵把這段監(jiān)控刪了?!?/p>
技偵如蒙大赦:“好好好,一定一定,沒問題!”
審訊室內(nèi)收拾完以后,辛苦那兩個警員又把外面也打掃了。
離殤一邊咳一邊說:“有話好說,不要動手,不要拋尸……咳咳咳,我就竹筒到豆子了,夏絜的確是黑帽黑客組織的一員,每次大家一塊吃飯喝酒時,他經(jīng)?!瓤?,經(jīng)常帶一個女的過來……”
“那個女的是誰?”初放追問。
“這個我是真不知道,”離殤搖頭,“她每次都穿高跟鞋陪各種紅裙子,頭發(fā)也染成了紅色,但是她化妝,看不出來年齡有多大?!?/p>
很好,跟夢初的描述一致,可以鎖定目標(biāo)了。
“夏絜有跟你提起過附中的事嗎?”
“啊這……”
初放站起來拍桌子以示警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要不然我們在這就給你五馬分尸!”
江鏡把他拉下來坐好:“法律規(guī)定,不得進行刑訊?!?/p>
他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持耐心,更何況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雙方的體力和腦力都已經(jīng)到了極限。
這種情況下江鏡作為隊長的原因就顯示出來了,他引用了電影經(jīng)典臺詞:“你有權(quán)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么你所說的一切都能夠用作為你的呈堂證供?!?/p>
初放也說:“你放松。你的編程技術(shù)很好,大家都以各種形式見識到了。但是黑客也有黑帽白帽之分,我們很想知道,你為什么會從一個程序員變成了黑帽黑客?是不是有人在逼你?”
“那個人是誰?夏絜,王芳,還是哪個小弟?”江鏡補充。
離殤轉(zhuǎn)過頭,情緒激動:“你都知道是夏絜他們了為什么還要折磨我?我最初就是一個程序員我這個老大是被逼迫上位的你知道嗎?”
“所以你更不應(yīng)該以怨報怨。”
“呃,你想讓我說什么?”離殤?yīng)q豫了一下,好像在做一個重大決定,“……就最近,他說過他們學(xué)校有個叫魏揚的地理老師很可能成為后起之秀,所以他想要制造混亂讓那個老師永無出頭之日。他把上一屆年級組長秦九歌邀請回來代一年的課就是為了打壓這個老師,但沒想到這人是秦九歌的忠實崇拜者。這不就到了寒假過后,剛好碰上特殊情況上網(wǎng)課,他問我能不能把網(wǎng)課軟件黑掉,在我拒絕之后他就和政教處主任一起揚言要在公開課上制造混亂,而且還放話如果我不派出黑帽黑客幫忙,他就要黑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