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掀開眼皮,冷冷地昵了陳一 一眼。
陳一頓時(shí)覺得那人的眼神,像是凝結(jié)出了實(shí)質(zhì)的繩索一般,慢慢卻又緊緊地收緊,纏繞住自己的脖子,讓他無法開口再說出一句話。
似乎多說一句,便是辱了上座的人。
俞司鬼那種東西,你也敢往我身上扯?
俞司現(xiàn)在的奶娃娃都這般沒有眼色了嗎?
陳一不再說話,只是咬緊牙關(guān),緊緊抓住自己阿姐的手。
見氣氛有些安靜下來,七淼垂頭很是恭敬地開口。
裙妖七淼大人
裙妖七淼進(jìn)入祠堂的有兩人,其中使用了血媒的人,是男子。
七淼頓了頓,眼神不著痕跡地落在依然昏迷倒地的陳語身上,接著開口道。
裙妖七淼但……此女為長。
春秋椅上的男人低頭看向仍在昏睡的女孩兒,輕輕地嗤笑了一聲。
俞司七淼
俞司你去看看這個(gè)女孩兒的心思吧……
俞司至于他……
男人慢慢從春秋椅上站起身來,抖抖自己的長褂,漫不經(jīng)心地瞥向跪著的陳一,語氣有些幽幽。
俞司小子
俞司你可以血媒喚我,必是陳家嫡系后人。
俞司可惜我向來選長,不喜幼。
俞司我放你走,可好?
陳一被俞司勾起下巴,他不得不直視面前的男人。
陳一到底還是個(gè)孩子,抵不住那冷淡的眼神。
他整個(gè)人說起話來,都有些結(jié)巴。
陳一那……
陳一那,我姐呢?
陳一我姐也走?
陳一求……
陳一求求你……
陳一放我姐姐走吧……
俞司松開少年的下巴,沒什么言語,只是抬眼望了眼還很青蔥的少年,便偏頭轉(zhuǎn)了視線。
他收回彎腰的姿勢(shì),準(zhǔn)備回到椅子上。
可長褂衣擺處傳來的一陣?yán)?,讓俞司停住了腳步。
陳一松開阿姐的手,緊緊拽住馬上便離開的裙角。他定了定心神,開口似乎也流利了一些。
陳一方才那位叫你大人。
陳一我便跟著這樣叫了。
陳一大人。
陳一我不知道您與我陳家有何淵源,又是為何要我阿姐半夜入祠堂。
陳一我感謝你肯放我離開,可是正如你所言,我也是陳家嫡系的后人。我是我們家的頂梁柱,我絕不可能丟我姐一個(gè)人待在這里!
陳一大人!
俞司沒那么多的心思花費(fèi)在這樣一個(gè)半大的孩子身上。
他只輕輕擺手,整個(gè)人便直接落座在春秋椅上。
陳一張著嘴巴,驚而駭然,繼而疑,呆呆地望著自己空空張開的手。
俞司頂梁柱?
俞司你們陳家的頂梁柱可是那些牌位呢~
俞司一個(gè)享受著蔭蔽的少年郎,也真是大言不慚。
陳一順著俞司的視線望去,不知何時(shí)祠堂供奉的牌位竟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
陳一的目光一排排地掃過沒有名字的牌位,咬緊了唇。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為什么家里要供奉沒有名字的祖先。
可如今這些牌位出現(xiàn)在這里,似乎與面前這個(gè)深不可測,不知是人是鬼的大人有著什么不為人知的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