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淼低聲的講述，不知為何突然停止。他似乎有些苦惱，用手指輕輕撫弄著、摩挲著自己光滑下巴。一副不知該從何講起的模樣。

林時見此，不免皺起眉頭。

這七淼怎么回事？講著講著還中場休息了？

林時七淼？

林時繼續(xù)呀？

林時剛說完話，整個人卻又楞了幾分，許是一直凝神聽七淼的講述，他張口說話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嘴唇發(fā)干，喉嚨發(fā)澀，像是渴了很久的感覺，整個嗓音也變得有些嘶啞。

七淼倒是挑挑眉，摩挲著下巴，好整以暇地問道。

裙妖七淼你是想知道陳一和俞司后面的談話多一些呢？還是更想我被派去查探你母親的事情呢？

裙妖七淼這是兩條線了誒……

他甚至還饒有興趣地轉(zhuǎn)眼望著陳語，咧開嘴巴，惡劣地笑了一下，很快便又收了回來。

七淼的意思就像是要自己做個選擇題一般。林時偏頭看了看早已經(jīng)面無表情，呆坐在旁邊的母親后，才開口道。

林時舅舅和那個俞司大人，講了什么？

七淼看著林時頗為期待的樣子，嘴角扯了個笑，他故意拉長聲調(diào)，像是茶攤子上的講書人一般，眉目夸張地繼續(xù)說——

裙妖七淼啊……

裙妖七淼這樣啊……

裙妖七淼真是可惜，后面的話我也沒聽到呀？我不是被派去查探你母親了嗎？

林時看著七淼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抽了抽嘴角，心里暗暗罵道，這個死鬼！真是個死鬼！怎么這么幼稚？

林時你！

林時你耍我？

七淼撇撇嘴，聳聳肩，一副無賴的樣子。

裙妖七淼真可惜，你居然不對你母親感興趣？

裙妖七淼唔……

七淼收起自己吊兒郎當?shù)淖雠?，停了一會兒，便有些認真的開口。

裙妖七淼還能講什么？

裙妖七淼無非就是陳家使徒行者的那檔子事兒唄？

裙妖七淼再不濟就是你那個傻舅舅求著留了你媽的命，自己替她擔了使徒行者的擔子唄？

聽到這兒，陳語像是回過神兒來一般，眼珠子轉(zhuǎn)向了七淼，盯著他。

林時倒是沒發(fā)現(xiàn)母親的動作，一門心思地繼續(xù)問七淼。

林時這就完了？

林時這就完了？

林時這就完了？

林時我聽了半天，不還是糊里糊涂的嗎？

林時有你這么講故事的嗎？

林時有嗎？

七淼一看這孩子已經(jīng)被自己逗得要跳腳了，剛想開口辯解一句，卻聽見清脆的鈴聲響起。

裙妖七淼鈴響……

七淼將視線從林時身上轉(zhuǎn)向門口。

陳一此時也從自己屋里出來，站在樓梯上，望著門口，幽幽地說道。

陳一燈亮。

林時不知怎么地，許是有了七淼那樁案子之前的經(jīng)驗。他也很是利落地回頭望向門口。

黑漆漆的門口，一根紅燭驟然漂浮在外，慢慢向偵探所的門口飄過來，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捧著它一般。

陳一見許言已經(jīng)出現(xiàn)，便點點頭，走下樓，送陳語離開。

陳語望著陳一，低下頭，沒說什么，跟著弟弟的腳步從后門離開了這個困著她弟弟，困著她兒子，困著陳家代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