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得了玄凌的令,火速把旨意傳到了宗正院。玄潼知道之后,也立馬趕到了宗正院,見到還沒回宮復旨的李長,玄潼屏退諸人,問道:
“有勞公公跑這一趟,只是平原郡侯該怎么處置,不知皇上的意思是……”
李長躬身道:“回王爺話,皇上說了,您照著一般的宗室忤逆來判就是,上頭還有皇上呢。至于蘇氏,若是她不服刑罰,只消告訴她,這是司空蘇遂信大人的意思便可。”
玄潼心道皇上這分明是讓自己跟玄清那頭兒劃清界限嘛,不過也罷,自己本來就瞧不上那個玄清,血統(tǒng)倒不論,放眼大周生母微賤的皇子多了去了,只是看不慣那人終日一副閑云野鶴的清高樣兒,好像天下人都臟,就他一個干凈似的。
“請公公轉告皇上,小王一定把差事辦妥。”
蘇氏在宗正院橫了一上午,她心里其實虛的慌,哭天搶地不過是為了壯壯聲勢,也為壯自己的膽。不想廣陵郡王這般狡猾,說了一半便尿遁了,把蘇氏一個人扔在宗正院。蘇氏本來早晨就什么都沒吃,又是大怒又是抽打玄清和呂氏,又在宗正院吵吵嚷嚷這么久,體力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一開始還有一肚子怒氣撐著,這會兒氣沒那么足了,人也沒啥力氣了。
人一餓,就心慌,蘇氏本來就有點心虛,這會兒餓得狠了,心就更虛了,她在宗正院罵了這么久,又不好意思問宗正院的人要點心吃,只能強撐著,滿腦子還在想著告倒了玄清,回了府里要吃些什么來慶祝。不想這一等就活生生等到下午,也沒等來玄潼。蘇氏餓得是前胸貼后背,整個人癱在椅子上都快走不動了,只好低聲對自己貼身的嬤嬤說:“榮嬤嬤,我實在餓得慌,你且去外頭買些點心來我吃?!?/p>
榮嬤嬤一臉為難,“王妃,咱們今兒出來得急,沒有帶銀子啊?!?/p>
蘇氏咬咬牙,從指頭上捋下一個紅寶戒指,遞給榮嬤嬤,“拿這個換吧?!?/p>
榮嬤嬤接過戒指,正要往外走,忽然見玄潼走了進來,滿面春風對蘇氏拱手道:
“老王妃久等了,是玄潼的不是。”
蘇氏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怪廣陵郡王,是老身孤老婆子一個,年紀大了,少不得被人欺負。”
“哎呀,王妃您這么說小王可就惶恐了,實在是今兒這個事兒,事關重大,小王不敢不去宮里討皇上的示下?!?/p>
蘇氏心一虛,眼珠子直勾勾看著玄潼,“那……那皇上怎么說?”
“皇上說了,讓小王該怎么判,就怎么判,王妃大可放心。”
“哦”,蘇氏松了一口氣,“還是皇上英明?!?/p>
“只是皇上還說了,不光要判那一宗,還得判另一宗?!?/p>
玄潼說道這兒,突然變了臉色,“來人,將毆殺嗣孫的原汾陽王妃蘇氏拿下。”
說罷,便有幾個力大的婆子上來捉住蘇氏和榮嬤嬤的雙臂,蘇氏奮力掙扎,口中大喊:
“玄潼,你好大的膽子!玄清雖然降爵為郡侯,可我還是先汾陽王妃,爵比王姬,你怎么敢這般唐突與我?”
“您的爵位皇上剛才已經(jīng)削了,對了,這還是司空蘇遂信蘇大人的建議呢。”
蘇氏聞言如被雷劈過一般,“不可能!不可能!父親不會這般對我的!他不會的?。 ?/p>
玄潼置若罔聞,擺擺手,“拖下去吧。明天上午行刑?!?/p>
第二天,玄清忤逆的判決也送至玄凌的案上,是賜自盡。玄凌微微一笑,死?朕怎么會讓老六得這個痛快?朱筆一揮便改了在郡侯府圈禁,側室湯氏呂氏也跟著陪圈,不過考慮到呂氏挺身護夫的舉動,玄凌許她先回娘家養(yǎng)病,病養(yǎng)好了再陪著圈。呂家舍不得姑娘跟著進去受苦,便一直宣稱姑娘沒養(yǎng)好病,與玄清形同離異。玄凌知道了也沒有過問,由著呂氏一直住在娘家,這是后話。
挨了一頓板子的蘇氏回到郡侯府可以說是奄奄一息,蘇遂信等女兒挨了板子才知道那日玄凌說的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他想要上書指責玄潼用刑過度,可打板子的刑罰終究是自己說出口的,胡君榮等人也早就把蘇氏的兇悍殘暴事跡吹得滿城風雨,蘇遂信又羞又惱,竟病了好些時候才起來,蘇氏那里他也只能托了關系求爹告娘地送了不少銀子進去給蘇氏調養(yǎng)身子。
玄凌圈了玄清、打了蘇氏、折了蘇遂信的氣焰,心里那個爽啊,又想起紫陌閣事件當日,那幾個護衛(wèi)自己的年輕人還沒封賞,便下旨一一封賞,這些人后來也成了玄凌的親信和朝堂上的棟梁。其中便有朱宜修生母扈氏的幼弟扈自芳和端妃先前所說的娘家侄子齊隆竹,扈自芳被送進兵部當主事,而原來的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屠非遠在玄濟案中有所牽扯,被流放嶺南,齊隆竹便接了他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