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澄碧,纖云不染,遠(yuǎn)山含黛,和風(fēng)送暖。
康王府,顧南安側(cè)顏冷峻,低垂眼簾,素手把玩著玉佩。
昨日并未在府中查到有發(fā)絲分叉的人,況且前幾日康王的門窗都是緊鎖著的,那發(fā)絲更不可能是外人的。
良久,他瞇了瞇眸子,喚了管家過來。
“昨日府中的人可全部在場?”
管家抱拳:“回世子,康王府的人昨日全在那里?!?/p>
聞言,顧南安眉頭緊皺,將玉佩擱下,去了蘇南枝的繡云院。
清幽雅致,樹上暖花并蒂。
康王生前未納姨娘或小妾,所以后院很是安靜,除了繡云院和煙雨院有奴婢以外,其他的院子都是空著的。
顧南安剛從繡云院出來,遠(yuǎn)遠(yuǎn)便瞧見煙雨院一女子坐在梨花樹下,約莫十八九歲的模樣,手中搖著團(tuán)扇。
“這是何人?”
管家瞇了瞇眼睛,伸頭向前看去,皺眉思索了幾秒,說:“哦!這是紫茶姑娘,一年前王妃外出游玩時(shí),正好碰上了被欺凌的紫茶姑娘,王妃心善,便將她帶了回來,紫茶姑娘身子柔弱,所以一直待在院子里,不曾出來過?!?/p>
頓了頓,他又說:“老仆一直沒記得有這茬人,昨日便忘記叫了紫茶姑娘。”
“無礙,前去看看。”
紫茶品著碧螺春,她嬌羞的低著頭,想起前幾日的歡愉臉上便不由得發(fā)燙,想著便入了神,絲毫沒注意來人。
管家看紫茶一臉歡喜,笑瞇瞇的問:“紫茶姑娘是想到什么開心事了?”
忽來的聲音將紫茶嚇了一大跳,她抬頭看見來人,內(nèi)心猛地一驚,隨后眸子微微睜大,連忙起身拂了個(gè)身子:“見過安世子?!?/p>
而后又朝管家點(diǎn)頭笑笑,替顧南安倒了杯茶:“世子請?!?/p>
顧南安接過那杯茶水,打量著眼前的女子,一頭發(fā)絲烏黑發(fā)亮,墨色裳裙倒是與人有些格格不入。
“紫茶姑娘怎會穿墨色?”
沒有女子會穿墨色衣裳,因?yàn)槟剂媳旧硎墙o男子做衣裳的。
聞言,她雙手不自覺緊攥著,她扯出一抹笑,說:“回世子的話,小女這兩天想嘗試一下自己適合什么顏色的衣裳,于是今天便穿了墨色。”
顧南安又問:“紫茶姑娘的發(fā)絲倒是烏黑如瀑?!?/p>
“啊!”紫茶似有些緊張,笑瞇瞇的解釋道:“哪有女子不愛惜自己的頭發(fā)?!?/p>
顧南安淺笑一聲,沒去看她,這時(shí),忽然刮起了風(fēng),紫茶皺眉用帕子捂著嘴,狠狠咳嗽了兩下。
“咳咳咳咳!”紫茶皺眉,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面上掛著歉意:“世子見諒,小女從小身子便柔弱,之后又生了場大病,見風(fēng)便如此。”
說著,她又狠狠咳嗽了兩下。
“既如此?!鳖櫮习财鹕?,說:“紫茶姑娘好好休息?!?/p>
紫茶連忙拂著身子,說:“多謝世子關(guān)心,世子慢走。”
見人走遠(yuǎn)后,紫茶狠狠剜了一個(gè)白眼,嘴里暗罵道:“真是事多!早晚也把你給除了!”
顧南安回到世安院后,恰巧臨昀在外候著,見到他后,說:“主子,屬下去找了找另外一個(gè)宮女,那個(gè)宮女早就已經(jīng)入土了?!?/p>
聞言,顧南安瞇了瞇眼睛,說:“三年了,就算費(fèi)勁全力也查不到什么了。”
他將玉佩從懷里遞給臨昀,說:“查查這塊玉是哪里產(chǎn)的?!?/p>
說罷,他又吩咐道:“派個(gè)人盯著煙雨院?!?/p>
沈宛如這幾日遵照顧連城的旨意,跟著薛夫子讀書認(rèn)字,讀書的清脆聲音時(shí)不時(shí)從玲瓏院傳出去。
倒是千秋,百般無聊的坐在血濃對面嗑著瓜子。
“我也想去跟阿如一起讀書?!?/p>
血濃端起茶水輕抿了一口,淡淡瞥了她一眼:“若要讀書,主子書房里的書多的是。”
千秋努了努嘴:“以前主子撿我回來的時(shí)候,也是請薛夫子來教我的,那薛夫子授教實(shí)在是枯燥,阿如定是要打起瞌睡來了?!?/p>
血濃冷嘲一聲:“若是她不好好學(xué),主子留她也沒用。”
千秋撇了撇嘴角,皺眉有些不滿:“血濃姐姐就是朵帶刺的玫瑰,一點(diǎn)也不溫柔。”
血濃沒理她,自顧自的喝著茶水,這話她是聽習(xí)慣了,不痛不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