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容澈都這么說了,千羽寒自是沒有勉強他的道理,她也并不怎么想出去,索性待在家里度過周末,和他多些獨處亦是兩全其美。
剛好不久前在六樓開設畫室,為的是容澈那些畫具和畫作有處安放,既不耽誤他以前養(yǎng)成的興趣愛好,也不妨礙他們對彼此的陪伴。
故此有了以下這幕畫面,容澈迎著晨光在窗臺前提筆作畫,勾勒流暢的線條構成雛形,慢慢的延伸至周邊,陰影暈染浮現(xiàn)大概輪廓。
這一畫就是半個多小時,千羽寒抱著手臂在旁邊觀看,她的影子在陽光下離他那么近,近得幾乎與他的影子糾纏,而她似無所覺察。
估摸著容澈快要畫完了,她方才舉步上前,來到他的身后靜靜注視,在他準備轉身時按住肩膀,“我不會打擾你,你大可隨意些?!?/p>
“嗯?!比莩翰恢壓涡募馕㈩?,像是被什么東西燙到,他按捺住想要擁抱千羽寒的念頭,繼續(xù)手頭將要完成的畫作,心無旁騖。
說全無雜念是假話,縱然他握筆再如何平穩(wěn),不曾有一絲半毫的偏差,也已失去他原本固有的沉靜,這顆心無法不因她亂了章法。
再極其細微的情緒變化,也都被千羽寒看在眼里,她或許知道又當作不知道,絕對冷靜理智的狀態(tài)下,不會為內(nèi)心的情感所左右。
但她拒絕不了一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人,她便在理智之內(nèi)制定界線,既不讓她自己深陷其中產(chǎn)生依賴,也在試著學會怎樣去愛上他。
學會愛和去愛人,其實是兩件不同的事情,前者是模仿別人去體會相似的情緒,后者則是投入感情的沉浸式,感受到的不盡相同。
恰好容澈畫好素描停下筆,而千羽寒上前擁住他靠進她懷里,恍惚有暖陽落入眼底,“韶光正好,你可要陪我去院子散會步?”
也許在某一時刻,照在身上的不是煦陽,而是白日見不著的月亮,稱得是白月光遍地的世界里,一輪皎潔明月悄然從心頭冉冉升起。
總有人不嫌月亮清冷,將她捧在心上不染世塵埃,希望她的光華照亮他的世界,他說,“羽兒想與我同去,我自是樂意之至?!?/p>
這個仲夏的夜晚,第一朵曇花于月光照耀下徐徐綻放,它開在容澈距離心臟最近的位置,星眸中暈開朦朧的水霧與幽曇相映襯。
“真好看?!鼻в鸷畯澠鹈佳鄢试卵罓?,滿目光華似浮冰碎雪消散,宛若凜冬盡時的大地回暖,此間光景勝過初春時節(jié)的繁花錦繡。
容澈悄悄地紅了耳根,錯開眸光不對上千羽寒的眼,他想找件衣服遮擋下自己,卻發(fā)現(xiàn)地面零碎的布塊,現(xiàn)在更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害羞了?”瞧見容澈面上可疑的紅云,千羽寒眼中的笑意漸濃,微微拉長的語調若有曖昧,“你得手之前……可比我還要熱切幾分呢?!?/p>
“羽兒別說了?!比莩夯厣硗度肭в鸷膽驯?,把臉埋到她的頸窩處,心里不知浮現(xiàn)多少念頭,他必須得承認對她的心思根本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