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我看著銅鏡里我的樣子,發(fā)如烏木,膚若白雪。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都沒有變啊…… 只可惜——宮門外,廝殺聲已經(jīng)越來越近……我的國家,已經(jīng)覆滅。故而這如歌紅顏,也該到了弦斷音絕的那一刻。
燭光搖曳處,我好像看到了那個少年將軍一身紅衣,離我越來越近……那是我此生,最驚艷的一場夢…… 茄花色的綢緞一點點被火苗舔舐著,我抱著一個錦盒,跳進(jìn)了大火里。 阿君,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
迷糊中
江南煙雨,溫潤而纏綿。便是在那樣一個蒙蒙細(xì)雨的午后,我被一頂水紅色的小轎子抬進(jìn)了當(dāng)朝太傅的別苑里,安排成了他的妾室。 手中的錦帕早被我蹂躪的不成樣子,眼淚大滴大滴暈染在芙蓉色的喜服之上,綻出一朵又一朵桃色的花。
我自是不愿嫁的,可是父母之命,我又有什么辦法呢…… 孟哥哥同我青梅竹馬,本是一段佳話吧,只可惜被我生生毀去那紅葉之盟……
這偌大的府邸,只有我一個人,他的正妻在他真正的家中。而我,不過是一只金絲雀,是趙嵇舟金屋藏的嬌人罷了。
我還記得,他轉(zhuǎn)過頭來認(rèn)真看著我的樣子,“茹娘,我遲早會休了她,可信我嗎?”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的心里太清楚了,對趙嵇舟而言,我不過一個玩物罷了,這時的承諾,不過聽罷一哂之,做不得數(shù)。
我是在那時認(rèn)識阿君的。 他拿一柄紅纓槍,穿一身火般耀眼的紅衣,第一次見時,他跨馬而來,那意氣風(fēng)發(fā)的笑直達(dá)眼底,燦爛的印在面容上。
“只有你敢在我這里打馬而入?!?br/>趙嵇舟似笑非笑,那雙眼眸像兩塊冰冷的墨玉
“當(dāng)真初生牛犢。”
他也笑了,那么明亮那么爽朗,像是夏天最熱時候的一陣穿堂風(fēng),少年的眸子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說出的話也輕狂的不知天高地厚, “我不過粗鄙武夫,在皇帝那里,都是這般樣子,何況爾乎。”
他若不這樣說,我是察覺不到面前這個少年是個武將的。因為他長的極其秀美,羊脂白玉一樣的面容,含著兩池波光瀲滟的眼眸,醉人桃色映在雙頰唇上,好個絕色少年郎。
他也是第一次見我,不料卻沒有半分禮數(shù),歪著頭笑我,“這便是新皇給你的那個寶貝?”
聽聞此話,我不免疑惑叢生,我這樣女子,樣貌再出挑卻也是個身份低微的,哪里同天下至尊能有一絲一毫的關(guān)聯(lián)。 趙嵇舟看著我,卻是回答的痛快,“他算是投我所好,不然這江山之位,我不開口,如何輪得到他?!?br/>這一番話說的我愈發(fā)迷茫無措,卻是沒有開口再問。 那天是這個少年將軍大勝歸來的好日子,當(dāng)夜便酒醉歌舞,素日里生冷的別苑也有了幾絲生氣。 觥籌交錯之間,我知曉了紅衣兒郎的名姓。
韓驍君。 真是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名字,同他這個人一般無二,是怯懦的我最向往活成的樣子。 當(dāng)夜我吃多了酒,一個人搖搖晃晃走到了桃花園里,在那冰涼的石凳上,我做了個迷人的夢。
夢里,孟哥哥和往日一樣拉著我的手,那繪遍千山萬水的眼眸,如今繪著的,是我的樣子。 他的眼里,我發(fā)如烏木,膚若白雪,眉眼似畫,恬靜安好。
夢里的繾綣讓我忍不住細(xì)細(xì)品嘗,卻生生被驚雷般的一聲輕喝嚇的睜開了眼,“你哭了!” 我被吵醒,茫然無措,抬頭,就看到韓驍君震驚的看著我,“你為何會哭?”
時至傍晚,天上已是繁星點點,伴著依稀的月光,模糊能辨出眼前那人眸底那抹關(guān)切與同情。 我從微涼的石凳上直起身來,背過身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擦掉了眼淚。
“皇帝送你到此處,你……是不情愿的么?”
他定是搞錯了,我終于和他說了此生第一句話,“將軍錯了,茹娘卑賤,不識得皇帝?!?br/>韓驍君頓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再出聲之時,終于道:“是我錯了?!?br/>那時的我還不知道,他并非錯了,只是不忍說罷了。
將我最寶貝的錦盒小心翼翼的抱在懷里。 灼灼火光之中,我仿佛看到了阿君。 他意氣風(fēng)發(fā),俊美非凡,那一柄完整的紅纓槍,被他牢牢攥在手中。
我笑著看著他,“阿君,我等你來接我,等了好久好久……”
我這一生,不過一場驚昔迷夢,夢醒了,我也該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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