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阮每天都能受到變樣的精神折磨,每天不重樣——當(dāng)著她的面殺人;把感染病毒將要死的人拿來給她看,親眼目睹一個人怎樣痛苦地死去;當(dāng)然還有做完那種事情之后,砍去四肢,裸露的身體掛在原處的山林里,任憑野獸進(jìn)行撕扯……
這些痛苦地畫面,尋阮見過太多,每天都會淚如雨下,每天看完之后,她們都會把她單獨關(guān)在一個精致的密閉房間里,她有時候就躲在那里的某個角落,“爸爸,媽媽,你們什么時候來救我……”
終于有一天,她期待的人來了,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知道,她那時已經(jīng)沒有了對外界的感知。只是感覺有一個人輕輕地抱著她,很溫暖,很好聞的男性的味道……
那次大戰(zhàn),是雙方交火最深的一次,他們徹底怒了。在國內(nèi)新聞報道里,隱約可以看見,段珩抱著尋阮走出來的那一刻,周圍許多被挾持的人質(zhì)也在逃竄,隨后便是一場大火,那個噩夢一樣的地方去,變成了一座廢墟……
媒體報道,除了逃出來的人,里面的人,無一人生還。那場大戰(zhàn),恐怖分子的余黨,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海島組織(就是海島上的那一個組織,后面再做具體解釋)損失也不小。原本茂密的森林,大火一過,也什么都沒有了……
回去過后,尋阮的狀態(tài)和當(dāng)初的玲瓏一樣——閉口不言,眼睛里已經(jīng)沒有了以往對生活的熱愛。在她的眼睛里面,大部分的東西都是虛偽的,世間都是丑惡的。
沒有人敢靠近性情大變的尋阮,當(dāng)然除了尋韓,阮月,還有段珩,他們很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們究竟用怎樣的方式來折磨人質(zhì)?那群人到底變態(tài)到了怎樣的程度,誰也不知道,他們在等待尋阮的答案。
那天,尋阮一個人坐在花園的秋千上,那還是第一次來的時候,專門為她做的,現(xiàn)在也算歷經(jīng)了歲月的滄桑,舊了不少。
秋千蕩過來,又蕩回去,尋阮的臉上沒有一點點多余的表情。只是默默地流淚,就像隨時可以打開,但卻關(guān)不上的水龍頭,要等到水流干,才不會再溢出來。
路過的段珩看見尋阮暗自悲傷,和當(dāng)初的小壞蛋一模一樣,段珩看了心里也難受,走過去,輕輕地喊了一聲,“阮阮?”
尋阮并沒有應(yīng)答,只不過秋千停了下來,段珩做到她的旁邊,輕輕拍打她的背部,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她的悲傷,她不說,沒人能懂;但是,她說出來,應(yīng)該會好受一些,段珩也會第一時間把肩膀借給她。
“阮阮,一個人悶悶地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也不能發(fā)泄情緒,你這樣只會越來越難過。辱國你想哭,我的肩膀隨時可以借給你?!?/p>
人的爆發(fā)點總是很奇怪,在段珩說完那些話以后,尋阮的情緒一度崩潰。她就那樣趴在段珩的肩膀上,少女的眼淚浸濕了他的衣衫,烙得他的心上一道道疤痕。
很久之后,她終于肯開口說話了,哽咽的聲音里,是無盡的悲痛,“我看見,他們把她們的四肢砍斷,任由野獸撕扯;聽見了女人哀嚎的聲音,還有男人的愉悅;還有感染病毒的人,慢慢死去的畫面……我想救他們,但是我無能為力……”
尋阮緊緊拽著段珩的衣領(lǐng),段珩不知道,原來女孩的力氣也可以那么大。他緊緊把女孩摟在懷里,希望能帶去安慰,哪怕是一點點也可以……
聽尋阮用哽咽的聲音訴說那悲慘的一幕,又一幕,段珩的心,也被揪了起來,他終于可以感受到尋阮心底地那份痛苦了。
尋阮任由段珩那樣摟著,心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不知不覺,天邊的最后一抹紅暈也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