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苦寧與墨宗師
*人物歸肉包,OOC歸我
商議結(jié)束后,決定由墨燃和薛蒙去孤月夜,南宮駟和葉忘昔去天音閣,由于南宮駟還有些事要交代門派長老,所以他們晚一日出發(fā),而墨燃和薛蒙則是打算隔日一大早就先行離開。
墨燃臨行前凝出了兩朵傳音海棠,交給南宮駟和葉忘昔,要二人若有任何狀況,可以傳音給自己,見到這熟悉的海棠,薛蒙忍不住要了一朵來細細把玩,他拿在手上左翻右轉(zhuǎn),有些驚訝道,“你竟將師尊的傳音海棠學(xué)的這般好?!?/p>
墨燃不想理他,楚晚寧在課堂上對他們?nèi)呛敛槐A舻貎A囊相授,可教了那么多,薛蒙卻只在刀法上反復(fù)琢磨,其余略懂卻不精通。
想到此對于這個天之嬌子,墨燃也只有搖頭嘆氣。
孤月夜為天下第一藥宗,也是所有藥修夢寐以求之地,可招收弟子的標(biāo)準(zhǔn)極為困難,所以并非所有學(xué)醫(yī)的修士能輕易進入。
墨燃和薛蒙正在前往揚州的路上,越是鄰近揚州,周圍來往的行人是越來越多,大多是修士,少部分是普通百姓和商人,他們停駐在路旁一間很不起眼的小茶館休憩著。
薛蒙品了口茶,眉心微蹙,有些嫌惡的看了杯中茶一眼,“你說孤月夜這會停靠在揚州?”
“嗯?!币宦飞涎γ梢呀?jīng)重復(fù)問了三次,問到墨燃有些不耐煩。
他悄悄將茶推到一旁,支著頭,修長的手指敲打的桌面,“這情報不會有誤吧?”
墨燃頭也不抬的專心看著手中的藍色冊子,隨口“嗯”了一聲,惹的薛蒙十分不悅,起身想搶過那冊子,但墨燃反應(yīng)更快,他往后挪了挪,薛蒙這才撈空了,無奈的又坐了回去。
“那么好看?”
“嗯,挺有意思的?!?/p>
墨燃在上個村子的書坊看到了這本書,翻了幾頁后就買下了,這時突然抬眸看著眼前的天之嬌子,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薛蒙被他看得有點寒意,不服氣的說,“笑什么?”他目光慢慢游移到墨燃手中的冊子,“不知所云榜?”
墨燃依然保持著微笑,戲謔的說,“這書可真是有意思呢?萌萌,你自己看?!睂⑵渲幸豁摂傞_,推到薛蒙面前。
薛蒙先是不解的看了墨燃一眼,這才低頭,“這是?”目光在看清上面的文字后,“世家公子驕縱榜?”隨著文字?jǐn)⑹觯樕絹碓匠簟?/p>
薛蒙二字大大的寫在上面,而且還是榜單第一,墨燃只想拍桌大笑。
最后薛蒙面色鐵青的怒罵,“如果讓我知道寫這本書的人是誰,我非打到他爹娘認不出來。”
墨燃忍俊不住,打趣道,“你別忘了門規(guī)?!?/p>
死生之巔門規(guī),不可濫傷無辜,不可逞一己之快,楚晚寧曾犯過,所以他們二人對這門規(guī)清楚得很。
薛蒙撇嘴,又翻了幾頁,突然指著冊子說,“墨燃,也有你?!?/p>
墨燃疑惑,俯身看向薛蒙指著的位子,“我?什么東西?我瞧瞧?!?/p>
書頁上頭寫著大大的十一個字,墨燃和薛蒙異口同聲的念出來,“修真界盛年英杰尺寸排行?”,他們兩人對視一眼,又繼續(xù)瞧了下去,此名錄不全,儒風(fēng)門缺南宮駟、徐霜林尺寸,孤月夜缺姜曦尺寸,死生之巔缺薛蒙、謝楓玡、楚晚寧……
墨燃一目十行很快地看完整頁,頓時了然的坐了回去,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不發(fā)一語,可一旁的薛蒙卻是不解的追問,“這是什么?”
“德裕堂沐浴時觀得?“薛蒙又念出后半段,“絕非俗物,令人嘆服?這都是些什么?”他看了看墨燃,“我知道你長的高,但怎么會是排行榜第一,我上次看那儒風(fēng)門的……”他突然閉嘴。
薛蒙明白這是哪種排行。
墨燃替自己倒了一杯茶,透過茶盞的遮掩,偷瞄著薛蒙,搞清楚的薛蒙俊臉一紅,大力的將冊子摔在桌上,“這這這……”
“不知羞恥,什么不知廉恥的書!??!”
他將怒氣轉(zhuǎn)到墨燃身上,正準(zhǔn)備開口時,墨燃連忙舉手,“這我可不知道,你別看我。”
薛蒙怒氣沖沖的坐了回去,“你怎么好端端地被人看去?”
對于這個問題,墨燃自己也很想知道,可是他只能無奈的聳聳肩,又喝了一口茶,藉由涼茶消除渾身的躁意,這時眼角卻看到薛蒙目光不離那令人害羞的冊子,這才放下瓷杯,將那冊子推了回去,故作無事樣,“好奇便看吧!”
薛蒙瞪了他一眼,隨即接過那冊子翻了幾頁后,裝做沒什么大不了的將冊子還給了墨燃,又將那杯推到一旁讓他嫌惡的涼茶端了回來,邊碎念邊喝著,“梅含雪竟然也在榜上……”
兩人坐了一會,墨燃將銀兩放在桌上后,就和薛蒙繼續(xù)趕路。
來到揚州時已經(jīng)日正當(dāng)中,河畔沿岸柳絮開的正盛,風(fēng)一吹,柳絮飛,彷佛寒月皓雪的染了行人一身,暖陽曬的河面波光粼粼,彷佛壟罩在金箔中,四周喧鬧不休,人山人海,今天同時也是孤月夜一個月兩次的靠岸日,霖鈴嶼上的軒轅閣這日都會舉辦盛大的競標(biāo)會,販賣著一些頂級至寶或者難得一見的藥物,但據(jù)說今次寒鱗圣手本人會親自出席,沖著這點,囊中羞澀的墨燃和薛蒙便非來不可。
二人這次都是悄悄前來,來之前兩人在外罩了身斗篷,墨燃拉低了斗篷,跟著薛蒙進了軒轅閣,墨燃跟一旁的奴仆要了間價格昂貴無人打擾的隔間雅座,一入座薛蒙便毫不客氣的點了一堆吃食、一壺雪地冷香茶,墨燃走到窗邊,看了眼中間那白玉打造的九瓣蓮臺,目光慢慢掃過二樓的各個雅座,他們來的早,二樓還沒多少人入座。
薛蒙說,“如何,有看到嗎?”
墨燃搖頭。
一會軒轅閣的奴仆將剛點的吃食茶水送上,又恭敬的退了出去,確認廂內(nèi)沒有外人,墨燃和薛蒙才將斗篷脫下,隨意往木椅上一放,這時軒轅閣內(nèi)入座的人也越來越多,墨燃隱在窗后,默默看著那些入座的修士。
薛蒙很喜歡這雪地冷香茶,死生之巔和昆侖踏雪宮有著好交情,踏雪宮特產(chǎn)雪地冷香茶,時常會差人送來這茶葉,這會拍賣會還沒開始,就先兩杯茶水下肚。
在薛蒙要斟第三杯茶時,墨燃回頭阻止了他,“吃點東西吧!不然等會鬧肚子疼?!币徽f完又轉(zhuǎn)頭回去看著二樓的雅座。
薛蒙揀了個桂花糖塞進口中,走到墨燃身旁,探頭看了看,驚嘆道,“哇!真多人?!?/p>
墨燃則是連忙將薛蒙壓回窗內(nèi),瞪了他一眼,“你忘了我們是隱藏身分而來,你還那么光明正大地探頭,是想讓別人知道你的身分嗎?”
薛蒙張著嘴想反駁,但又覺得墨燃說的對,只好抿著嘴,悶悶地坐回位子上,椅子還沒坐熱,就聽到墨燃說,“來了?!?/p>
墨燃從人聲鼎沸中看到了那抹身影,一襲鴉青色廣袖長袍,頭戴著冪籬將臉遮的密不透風(fēng),華碧楠在奴仆的帶領(lǐng)下,緩緩就座。
他對著身旁的奴仆說了幾句,才摘下冪籬,冪籬下的桃花眼專注的看著中央,表情隱沒在面紗下。
突然間現(xiàn)場喧鬧,只見一個小女孩飄然而至,輕功之好讓薛蒙贊賞了句,“好身法?!?/p>
看上去年歲尚輕的二閣主,面容貌美,開口如鳶啼鳳鳴,清脆悅耳,“諸位久等了,我是軒轅閣的二閣主?!?/p>
“這么年幼的小姑娘竟然是軒轅閣二閣主,
墨燃頭也不回地盯著那白玉蓮臺,“你可知那姑娘年歲多少?”
薛蒙說,“多少?”
“聽說已經(jīng)一百多歲?!?/p>
薛蒙張大嘴,圓滾滾的大眼直直地盯著墨燃,看他一臉目瞪口呆的模樣,墨燃只能無奈搖頭嘆氣。
這時二閣主舉起了一只手,原本喧鬧的現(xiàn)場便瞬間靜了下來,大家專注的看著她,周圍的燈光暗下,于是二閣主又拍了兩下手。
彩帶落下,空中飄散著五顏六色的花瓣,突然一道光芒照在蓮臺中央,在照射下蓮臺裂了道口子,裂口中緩緩升起了一個花蕊狀的小臺子,臺子上放了一個做工精致的木盒,盒身勾勒出龍身盤旋的圖樣,盒頂則是金龍騰云,畫工極好,將金龍的磅礡氣勢給呈現(xiàn)了出來。
離白玉臺最近的幾個人拼命伸長著脖子,彷佛這樣就能看清木盒內(nèi)的物品,二閣主嫣然一笑,將那木盒輕推,打開盒蓋,取出盒內(nèi)的寶物,將那件金澄澄的寶物攤了開來,“第一件是世上難得一見的———金蠶寶衣?!闭f完她還輕輕搖晃了金光燦爛的寶衣,“輕如鴻毛,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寒暑無懼?!弊尡娙丝赐旰?,她又小心翼翼的將那件寶衣放回盒中。
但是這件寶物沒有吸引到修士,需知修仙之人,自保能力百百種,可這世上沒有半點修仙資質(zhì)的人更多,這寶物的特性卻吸引著來到現(xiàn)場富可敵國的商人們,行商買賣最憂遇上宵小狡詐之徒,往往遇上了都是無力還手,任人宰割,于是他們很是惜命,一看到這件寶物,便卯足了勁的喊價。
“一百萬。”
“一百五十萬?!?/p>
“兩百萬?!?/p>
價格越喊越高,但墨燃根本無心去聽,雙眼緊盯著二樓紗幔后方的華碧楠,薛蒙也覺得無趣,又走回桌邊,坐在椅子上吃著棗泥酥,最后這件金蟬寶衣以五千七百萬的高價,被一名來自揚州的富商買下。
很快,第二件托售品又呈了上來,二閣主說,“第二件是出自我派長老寒鱗圣手丹爐內(nèi)的———癡情丸?!?/p>
薛蒙一聽到寒鱗圣手四字,飛快地又來到窗邊,跟著墨燃注視著二樓的一舉一動,可華碧楠依舊端著茶盞,好似臺上那物品與自己無關(guān)般,悠閑自得地喝著茶。
蓮臺中央這次換上了五只手掌大的錦盒,二閣主取出其中一盒,先是讓在場眾人看清盒蓋上的蛇形紋樣,那是寒鱗圣手的獨有標(biāo)示,出自華碧楠之手的丹藥,必有此圖樣,水蔥般的玉指輕輕打開了盒子,鋪著絨布的錦盒中央躺著一顆珍珠色的藥丸,“尋常癡情丸能蠱惑人心,效力也只有半年,但這五顆……”
“食用后效力可持續(xù)十年,且無藥可解?!贝嗽捯怀?,現(xiàn)場一陣嘩然,有些女修士甚至興奮地站起身,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看的墨燃和薛蒙有些發(fā)毛。
薛蒙說,“看清楚看清楚,那些人中有沒有熟面孔?”
墨燃眼力極好,立刻從中指出一名綁著兩條發(fā)辮的女子,“薛蒙你看,那女子似乎有點眼熟?”
“眼熟什么?他是祿存長老門下弟子,丹心殿那時她不就站在祿存長老身旁?”薛蒙停頓了一會,側(cè)眸看著墨燃,竊笑道,“她那時好像一直盯著你瞧?墨燃,你可要小心了。”
不過墨燃當(dāng)時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名女弟子,他一心只專注在討論誰去儒風(fēng)門這事和楚晚寧身上,誰的旁邊站著誰,他根本全然不關(guān)心,只是聽到此,這會他也打了個寒顫,想著回去后自己所吃所用都得小心謹(jǐn)慎。
薛蒙不屑的倚著窗欞,打他墨燃說了華碧楠的事后,原本對華碧楠存著的感激之情瞬間變成懷疑之心,他嗤之以鼻的淡淡說了句,“邪魔歪道?!?/p>
結(jié)果就是那名死生之巔的女弟子也買到一顆,墨燃看著他拿著丹藥跟一旁的伙人炫耀,邊看邊冒著冷汗。
托售會進行的很快,很快就到了今日最后一件貨品,一壺雪地冷香也差不多見了底,薛蒙很無聊的支著額,打了個呵欠,窗欞旁的墨燃好像也被傳染似的跟著打了個呵欠。
薛蒙買了能增加修為的南屏山靈燕燕窩糕,囊中羞澀的他將身上所帶的錢財花個精光,當(dāng)奴仆將他拍到的東西送到他們廂外,薛蒙便開開心心的走了出去,邊哼著歌邊拿著娜燕窩糕走了回來。
墨燃則是一挑眉,覺得這東西十分不可靠,正想說些什么時,白玉蓮臺上的二閣主卻開口了,這次使了個擴音術(shù),聲音在軒轅閣內(nèi)回蕩著。
“最后一件賣品是極為罕見的上等珍品,可位列本閣近年竟賣圖鑒的前十名?!?/p>
薛蒙一聽到前十名,瞬間來了精神,墨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后,便也將目光轉(zhuǎn)到白玉蓮臺。
這次白玉臺上起了云霧,金色的流光順著蓮臺的花瓣邊緣,朝著中心聚攏,剛出現(xiàn)花蕊的中央,出現(xiàn)了一個石榻,榻上鎖著八條沉甸甸的鎖鏈,鎖鏈下的活物拼命掙扎,掙脫不得,所有的倉促害怕都被掩蓋在紅綢下。
二閣主說,“為各位獻上這一珍品———蝶骨美人席?!?/p>
墨燃驚呼,“什么?”
薛蒙則是不解的問著墨燃,“蝶谷?那是地名?”
現(xiàn)場驚呼連連。
蝶骨美人族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現(xiàn)世,傳聞這一族的族人都長得十分好看,他們是上古被放逐的魔族,來到這絲毫未有魔氣的人界后,日漸衰弱,如今已與凡人無異,可是卻因魔族的體質(zhì),體內(nèi)蘊含了大量靈力,與之交合可助修為大增,若是食了他們的肉還可以大大的增進修為,所以蝶骨族便成了修士們求而不得的上等修煉溫床。
早些年孤月夜便私自飼養(yǎng)一批蝶骨美人,可后來鬧了很大的門派事故,導(dǎo)致那些蝶骨美人死的死,逃的逃,石榻上的這位蝶骨族大概是那時逃竄的幸存者之一。
墨燃驚訝之余,也察覺華碧楠終于有了動作,他探出了半個身子,緊盯著二樓的寒鱗圣手,而華碧楠也沒注意到這兒的目光,雙手緊抓著木欄,手指用力到泛白,青筋浮現(xiàn),他緊盯著玉臺上那纖纖身影。
墨燃心疑,剛剛連自己煉制的聚靈丹賣到異想不到的天價,寒鱗圣手都沒任何反應(yīng),怎么一個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蝶骨美人,能讓他有那么大的反應(yīng)?
紅綢下的身影顫抖了一下,若隱若現(xiàn),引人遐想,許多修士引頸期盼,想看看那傳說中的一族。
關(guān)子賣夠了,二閣主這才又拍了兩下手,紅綢掀開,石榻上的美人含淚帶怯,美艷動人的臉龐淌著金色的淚水,這是蝶骨族人的象征,她身上只著薄薄的綃紗,綃紗下竟是什么都沒穿,雪白的皮膚隱隱透了出來,因為四肢被粗重的鐵鏈捆著,蝶骨美人略微動動,想要遮住自己衣不蔽體的身軀,可這么一動,引的現(xiàn)場許多男修士咽了咽口水。
墨燃看到臺上那人,緊咬著牙,黑中帶紫的眼眸中帶著深深的怒意,“就算是蝶骨美人,也不應(yīng)遭受這樣的待遇?!彼了计蹋瑢χ慌钥吹哪坎晦D(zhuǎn)睛的薛蒙開口,“薛蒙,借我錢?!?/p>
薛蒙轉(zhuǎn)過頭,“啊?可我剛剛已經(jīng)把錢都用光了……”
墨燃握了握拳,“別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有私藏,救人要緊,你也知道這人如果被人買走,下場是什么……”
不是成為盤中飧,就是淪為雙修的護鼎。
可這位死生之巔的少主依舊一臉茫然地望著他,傻傻地問,“是什么?”
這下墨燃管不住自己的手,不輕不重的朝著薛蒙的背拍了一下,“師尊講課都沒認真在聽,快拿錢來?!?/p>
“等……等下……墨燃別扒我衣服啊……我給我給就是……”
好小子,果然有藏錢。
正當(dāng)墨燃還在跟薛蒙討錢時,那蝶骨美人席的競標(biāo)已經(jīng)開始了。
“兩千萬?!?/p>
“五千萬?!?/p>
“五千七百萬。”
喊價很熱烈,修士們搶得眼紅,耗盡身家財產(chǎn)就是想獨吞這樣一個對修煉有益的美人兒,美人惶惶不安,不知道在場哪位會是自己的買主,于是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臉龐流下,費盡千辛萬苦逃出,結(jié)果還是逃不過被當(dāng)成牲畜拍賣的命運。
這時二樓飄下一張金色的競標(biāo)簽,有人驚呼,“竟是封頂簽,誰那么大手筆……”
有人指著那金簽飄落的位子,愣了一會,這才大喊著,“是寒鱗圣手……”
墨燃才剛摸進薛蒙的乾坤袋,聽到封頂簽便停了手,跑回窗邊,只見華碧楠已經(jīng)坐回原位,他合眼摀額,看上去好像有些疲倦。
封頂簽一出,已注定了物落誰家。
墨燃雙手緊握著窗欞,暗自希望這女子落到寒鱗圣手手上能平安無恙。
競標(biāo)會結(jié)束,踏出軒轅閣的修士還喋喋不休地討論著剛剛那蝶骨美人,墨燃卻沒有心情,今日一趟,人沒救著,收獲也全無,他突然心生一計,拉著薛蒙閃身到一旁的暗巷。
薛蒙說,“干嘛?”
墨燃沒回答他,只是用食指在唇間比了比,眼神專注的看著軒轅閣的大門,直到見著那抹鴉青色的身影后,他便捏了個法咒,凝了只紅色的靈蝶,那只靈蝶彷佛有了生命般,緩緩的飛到華碧楠的冪籬上,歇在那上頭。
薛蒙訝異,“這靈蝶你下了隱蔽咒?”他術(shù)法不行,但是師承楚晚寧,所以他也能隱約判別墨燃所施的咒法。
墨燃點點頭,見那身影走遠,才緩緩開口,“主要是追蹤氣息,隱蔽咒只是遮掩氣息?!?/p>
雙重咒法可是需要多高超的技術(shù),若施法者不夠熟練法咒,很可能造成反噬,薛蒙這會覺得墨燃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厲害許多。
傍晚,二人入住在霖鈴嶼上的云游客棧,云游客棧有個巨大的澡堂,彷佛要呼應(yīng)云游四海的感覺,澡堂四周雕刻著云海,熱氣彌漫,彷佛漫步云端中,這樣絕佳舒適的地方,卻有個人十分不安分,眼神一直往水下飄。
在薛蒙不知道又往水下看了第幾次后,墨燃這才無奈側(cè)身,薛蒙尷尬的看了墨燃一眼,不知該說什么,便快速地沖了沖澡,走了出去。
墨燃倚在池邊,眼前朦朦朧朧,心下澄明一片,他打算趁著夜半三分,偷偷潛入孤月夜。
夜半三更,月上樹梢,街上店家都已關(guān)門,只留下盞盞燈光,不同于天明時的喧鬧,顯得寂寥冷清,兩道身影好似鬼魅般,飛快地穿梭在街道上。
這條大街盡頭有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泊中央便是修真界第一藥宗孤月夜門派所在,薛蒙望著一望無際的湖泊,遠處零星點點燈火,一彎明月映照在湖面上,湖心中央有著一座橫跨兩側(cè)的大橋。
縱然墨燃和薛蒙已經(jīng)見過儒風(fēng)門的煉氣石道,卻還是被孤月夜的富有給驚著。
湖面上點著盞盞燈火,形同蓮花,蓮花的中間竟是一顆顆的夜明珠,一顆夜明珠可以抵上死生之巔十多趟的委托金,墨燃這時有感而發(fā)。
“死生之巔真的窮?!?/p>
薛蒙看著這座對外連接的大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跨了上去,頓時覺得身體輕盈,靈力充沛,低頭一瞧頓時震驚,沒想到孤月夜這座對外的大橋,竟是用上等煉氣石所砌,他突然覺得想哭。
這樣一座橋,得花上多少銀兩才能砌成,薛蒙在這座橋上看到了有錢二字。
兩人使著輕功飛快地掠過這座大橋,停足在一華麗美奐的大門前,橫匾寫著大大的孤月夜三字,薛蒙想也不想的抬手推門,一旁的墨燃反應(yīng)更快,拉住了莽撞行事的薛蒙,“你干什么?”
薛蒙一臉莫名地看著墨燃,“進去啊?”
“哪有人偷偷潛入還走正門的,是不是還要順便敲門告訴他們有人來訪才行?”墨燃沒好氣的說。
“我……”
“我什么我,走這?!?/p>
孤月夜很大,若不是墨燃先在華碧楠的冪籬上放了這只靈蝶,這可不知道要找到何時,墨燃追尋著靈蝶的氣息,終于在一處庭院停了下來,薛蒙正想翻墻進去時,墨燃趕緊阻止他。
“等一下,有結(jié)界?!?/p>
薛蒙定睛一看,果然有道淡淡的薄霧,墨燃抬手觸碰結(jié)界,那包圍著庭院的薄霧開了個兩人大小的縫隙。
薛蒙說,“我看現(xiàn)在死生之巔內(nèi),結(jié)界術(shù)最厲害的除師尊外,再來就是你了,連璇璣長老可能都不及你?!毖γ珊苌龠@樣稱贊一人,自上次與墨燃并肩作戰(zhàn)后,這趟出行,讓他更是對墨燃又另眼相看,此時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稱贊。
可墨燃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此時的他只是皺著眉,看了看手心又抬眸看著這結(jié)界,薛蒙察覺墨燃的異常舉動,便問了,“怎么了?”
墨燃又輕觸了一次那結(jié)界,這次眉頭皺的更深,“這結(jié)界的感覺,跟我們所使術(shù)法有些像?!边@種結(jié)界術(shù)是一脈相承,只有楚晚寧和他座下弟子才有可能使的出,但這是不可能的,據(jù)墨燃所知,楚晚寧門下一直只有他、薛蒙、師昧三名弟子,師昧已逝,趁下的只有墨燃跟薛蒙。
薛蒙直接躍上墻頭,對著下方的墨燃說,“先別想了,正事要緊?!?/p>
墨燃握了握手心,也隨后躍上。
這處庭院很是清幽,院里有個假山小池,一進到院內(nèi)便聽見潺潺水聲,池邊種了許多綠竹,微風(fēng)徐徐,竹葉唰唰作響,讓人忘了初夏的煩悶,很是舒爽。
墨燃和薛蒙先是躲在假山后,由墨燃先去探清靈蝶位子后,兩人才躲著月色,藏在黑影,順著墻邊,朝著臥房緩緩前行。
這時的華碧楠還在偏側(cè)的煉丹房內(nèi),墨燃和薛蒙悄悄的翻窗進到屋內(nèi),二人小心謹(jǐn)慎,連落地聲都聽不清。
屋內(nèi)一塵不染,書冊丹藥分門別類,整齊一至,看得出華碧楠嚴(yán)謹(jǐn)拘束的性格,墨燃比了個手勢,讓薛蒙去搜著書架,自己則是去翻找一旁的凌亂有序的木桌。
這次潛入的目的,是要找出跟師尊性格大變的原因,桌上擺放著藥冊、草藥大全、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脈經(jīng)第五卷,墨燃看也不看的直接去翻找一旁的卷宗,看完還小心地放回原位,當(dāng)他翻到第五本手抄本后,卻聽到一旁的薛蒙說了一句。
“這是什么?”
薛蒙手中的一面斑駁的銅鏡,墨燃走到薛蒙身旁,兩人一起看著這銅鏡,鏡中映出兩人的面容。
薛蒙問,“他留著這么一面破鏡子是要做什么?”
墨燃搖頭,準(zhǔn)備轉(zhuǎn)身回去看那手寫的殘章,這時卻注意到書架上放著一本沒書封的冊子,這冊子壓在書堆下方,看起來好似隨手?jǐn)[放,墨燃伸手去拿了那冊子,內(nèi)容大多記載著煉丹藥方,墨燃想著這應(yīng)該是華碧楠的煉丹藥方,正想放回去時,卻被一旁的薛蒙不小心的撞了一下,冊子落在地上,他無奈地瞪了薛蒙一眼,薛蒙則是悄聲說了句抱歉,墨燃俯身要將那冊子撿起,翻開的那頁盛開著一朵全黑的花,墨燃有些疑惑的將那冊子撿起。
“這是什么?”那頁沒任何文字記載,但這冊子很明顯都是寒鱗圣手的抄錄,薛蒙不解的問,“寒鱗圣手為何要畫一朵花在這冊子上……”他停頓了一會,“等等,這花……”
墨燃也發(fā)覺到奇怪之處,這朵漆黑不祥的花朵,竟是盛開在心臟上。
后記
因為南宮駟已經(jīng)是尊主,所以世家公子榜才不會有他。
謝謝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