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雨落海棠終無痕

*八苦寧與墨宗師

*人物歸肉包，OOC歸我

漆黑艷麗的瓣花盛開在跳動的心臟上，給人帶著誨暗不詳?shù)母杏X，墨燃心底陣陣發(fā)寒，恍惚間他好似看到了一顆千瘡百孔的心臟，受盡折磨，為了存活而努力的跳動著。

他低頭看著書冊上畫的那朵瓣花，沉默不語。

“這到底是什么花？看起來有夠邪門?！毖γ蛇@時在心里對寒鱗圣手的評價已經(jīng)一落千丈，從邪魔歪道，瞬間降為妖道。

墨燃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輕擦過那朵花，“這花是盛開在心臟，莫非……”他手指下挪，好似愛憐般的撫過那棵被花寄生的心臟，他停頓了須臾，才說出了讓人不寒而栗的猜測，“這花是以人為糧，以心為床？”

窗外夜鴉哭啼，墨燃說出口的話，讓氣氛頓時沉重了起來，薛蒙害怕的吞咽了口水，“從未聽聞那么邪門的花……”他搶過那冊子，大力的撕下那頁，“回到死生之巔問問我娘?！毖γ蓪⒛羌堩撌杖霊阎?，繼續(xù)去翻找一旁的書卷。

“伯母對花草所知甚廣，回去問他是最穩(wěn)當(dāng)?shù)?，那我……”突然墨燃語一停，薛蒙拿著書卷的手也跟著停下，墨燃耳力極佳，聽到隔壁丹房推門的聲響，立刻將那冊子快速地放回架上，拉著薛蒙出了屋外，閃身躲在屋后。

薛蒙用嘴型悄聲問了句，“華碧楠？”

墨燃點(diǎn)點(diǎn)頭，但薛蒙的耳力不比墨燃差，他聽了一會，他豎起手指比了個二。

這腳步聲一輕一重，一頓一走，腳步聲———是兩個人。

華碧楠緩緩走出，走到月下，內(nèi)著一件薄薄的襯衣，在外只罩著一身天青色的寬袖長衫，側(cè)頭跟著后邊人說著話，“妳如今知我為何救妳。”

身后那人則是穿著一襲竹青色弟子服，此人正是軒轅閣的蝶骨美人族，“公子的救命之恩，秋桐不敢忘?！?/p>

華碧楠淡淡開口，“明天我就差人送妳去天音閣。”

天音閣？墨燃和薛蒙對視了一眼，薛蒙口型問，“怎么又扯上天音閣?！?。

墨燃只是搖頭，噓了一聲。

只見宋秋桐跪了下去，“求公子別送我離開，秋桐愿終身伺候著公子。”楚楚動人的側(cè)臉靜靜地落下大顆大顆的淚水，看的人很是心疼。

可華碧楠并沒被打動，他背著手看著跪在地上的宋秋桐，“妳當(dāng)真要跟著我？”

宋秋桐抬頭，美麗的雙目眨了眨，含著淚的懇求道，“是的，求公子成全，讓我留在這吧！”

月下的華碧楠身影修長，眼睛以下都埋在面紗里，既看不出表情，也看不出喜怒，他冷漠地說，“好吧！那你便留下吧！”

見那二人一前一后進(jìn)了屋內(nèi)，墨燃這才跟薛蒙比了個手勢示意離開，兩人就這樣離開孤月夜，夜深客棧早已落下鎖，他們只好翻窗回到廂房內(nèi)。

薛蒙坐在桌邊，將懷中的那張畫有黑色瓣花的書頁攤在桌上，看著墨燃，“你怎么看？”

墨燃在房內(nèi)踱步，“先不說這朵花，為何寒鱗圣手要送那蝶骨族去天音閣……”他停頓了一下，“天音閣閣主據(jù)說有著神血，這樣一個與魔族對立的門派，送那蝶骨族人去是為何？”

他們包下這間雙人廂房不便宜，有著兩扇對開的窗，房內(nèi)很大，擺上了兩張單人床榻，一張木桌，還有一個矮書案，竟然還有很大的空間，通常薛蒙來到客棧，都喜歡點(diǎn)點(diǎn)熏香去去房內(nèi)的陳舊的霉味，可墨燃討厭熏香，所以薛蒙這才沒點(diǎn)。

這時的薛蒙強(qiáng)忍睡意的回了句，“受刑？”

墨燃白了他一眼，“哪個傻子會花重金買下一個人又送他去受刑？”

薛蒙又說，“送去供人差使？”

“那等同把白花花的銀兩直接送人，說不通?！?/p>

“你行…呵……”薛蒙打了個大呵欠，頭快垂到桌上，“那……你說，我在聽……”

墨燃又撇了他一眼，見著這天之嬌子快敵不過睡意，這才放棄似的嘆了大口氣，“去睡吧，明日再談。”

薛蒙毫不客氣選了那張靠窗的木榻，痛痛快快躺了上去，不一會的功夫便呼呼大睡，墨燃睡意全無。

天音閣可說是這修真界最公平公正的門派，若說哪門派修練禁術(shù)、包藏禍心，審問與肅清便是天音閣職責(zé)所在。

可這樣一個名門大派究竟要蝶骨族做何用途？

墨燃低頭看了那頁張畫著黑色瓣花的紙，各種謎團(tuán)難解，完全無任何連貫性，原本他只是想打探三年間楚晚寧個性大變的原因，沒想到會牽連出那么多。

墨燃心緒煩亂，繞著木桌走了一圈又一圈，想破頭就是理不出個緒來，最后他只好放棄，爬上另一張空榻，木板有些老舊，發(fā)出刺耳的喀吱聲。

屋內(nèi)燈火已滅，墨燃抬起手，在月色的輝映下，看著楚晚寧對他施下長相守的地方，他修長的指尖輕輕擦過，當(dāng)時施咒出現(xiàn)的黑白雙魚已經(jīng)消失，可墨燃知道，法咒并未消退，他依然還存在著，就像一條剪不斷的紅線，一端系著楚晚寧，一端系著自己。

———唯愿君心似我心，生生世世長相守。

長相守，墨燃很喜歡這個名字。

墨燃和薛蒙在這霖鈴嶼待上了三個月久，霖鈴嶼是建在一座巨型玄武的背脊上，他們從未見過霖鈴嶼航行的模樣，一開始很是驚奇，后來便也漸漸適應(yīng)，沒多久薛蒙便膩了，除了跟墨燃去打探孤月夜外，其余時間都是無精打采地趴在客棧桌上，叨叨念好想死生之巔的花草樹木。

墨燃他們的盤纏只夠留宿一個月，當(dāng)銀兩快耗盡時，薛蒙便寫信回去跟薛正雍要了些銀兩，而墨燃是在信中在挾帶一封給楚晚寧的信，但卻始終沒收到楚晚寧的回信，墨燃心堵，只盼將這里的事情盡快查清后，趕快回到死生之巔，回到愛人身旁。

華碧楠留下宋秋桐后，時時刻刻將宋秋桐帶在身旁，更出乎墨燃意料的是，華碧楠竟是對她很好，簡直是當(dāng)自己親人般的照顧有加，一直到了第三個月，墨燃也開始懷疑自己。

難不成真是自己想錯了……寒鱗圣手并非自己所想那般，

可既是如此，

為何師尊在三年蘇醒后彷佛變了個人似的，

為何不插手外界事的孤月夜竟會允許華碧楠的任意妄為，

再者將蝶骨族送去天音閣那邊又該如何解釋？

謎團(tuán)未解，三個月來竟都是無任何進(jìn)展，天音閣那邊也是，除第一個月南宮駟有跟墨燃聯(lián)系過，再來的兩個月是完全在無任何消息傳來。

不過墨燃也不擔(dān)憂，因?yàn)樗芮宄蠈m駟和葉忘昔的能耐，只要那二人在一塊，天音閣是沒任何人能輕易傷著他們倆。

這日墨燃和薛蒙又趁夜探入孤月夜，正當(dāng)他們以為這趟探查又是落空，正準(zhǔn)備回客棧，華碧楠竟在這時離開了自己的居所，墨燃和薛蒙很有默契的悄悄跟上，他們維持個不遠(yuǎn)的距離，跟蹤著華碧楠離開了孤月夜，上了那煉氣石鋪成的大橋，來到西側(cè)一處人煙稀少的淺灘。

八月按理來說，應(yīng)還是悶熱炎夏的天氣，可由于霖鈴嶼航行到偏北的一處外海，此地非但不熱，還帶有秋天的涼意，華碧楠身披件鴉青色長衫，赤著雙腳的站在海邊，海浪濕了他的腳，吹亂了他如瀑般的長發(fā)，他卻好似不在意的又往前方走了幾步。

而墨燃和薛蒙兩人正躲在一塊大石頭后方，被海風(fēng)吹的滿身咸味，十分不舒服，兩人不禁有些困惑，這深更半夜的，華碧楠為何會獨(dú)自一人來到這渺無人煙的海邊。

這時一抹黑色身影從天而降，他先是對著華碧楠恭敬的行了個禮，縱然墨燃和薛蒙耳力再好，再這樣的距離和海浪拍打的聲音下，根本聽不清華碧楠和那名黑衣人的交談內(nèi)容，只依稀聽到幾句“天音閣”“蝶骨族”。

天音閣、蝶骨族？什么意思？

“請轉(zhuǎn)告你們閣主，我們多年的夙愿，終于快要實(shí)現(xiàn)了?！比A碧楠一雙含情的桃花眼，正遠(yuǎn)眺著黝黑的海岸，明月孤單的倒映在海面上，它太明亮，顯得周圍星斗黯淡無光。

“是！”這時黑衣人冰冷的雙眼掃到石頭后方，怒喝，“誰？”他朝著石頭方向擲出了自己腰上的佩刀。

墨燃和薛蒙大吃一驚，提氣朝后一躍，閃過那冰冷的刀鋒后，二人轉(zhuǎn)身就跑，他們身穿黑色勁衣，很快就融入黑暗中，黑衣人拔足追上，但他身法不如墨燃和薛蒙，追了一會便被二人甩開。

“嘖！”黑衣人悶悶地回到華碧楠身邊，對著他握了握拳，滿是歉意地說，“抱歉，華公子，讓他們跑了?！?/p>

“無妨，料那兩人也阻止不了即將發(fā)生的事情?！比A碧楠嘴角噙著一抹殘忍的笑容，望著死生之巔的方向，“不管怎樣，這下都無人可以阻止我們?！?/p>

二人拔腿狂奔了一陣子，繞進(jìn)城內(nèi)，躲在一處屋瓦后，薛蒙氣喘吁吁地說著，“那人……不弱?！?/p>

墨燃和薛蒙躲在石頭后方時，是掩蔽了自己的氣息，可那人卻能在如此昏暗的情況下，察覺到二人，可見本領(lǐng)之強(qiáng)。

墨燃深吸了口氣，幸好那人追不上來，不然這下不免一場惡戰(zhàn)，這樣他們隱藏身份來到此的意義就沒了，他問著薛蒙，“你剛剛有聽清他們在談什么嗎？”

薛蒙想了想，搖頭，當(dāng)下海浪拍打的聲響真的吵，他們離的又遠(yuǎn)，這情況下要能完整聽到他們談話內(nèi)容，真是太強(qiáng)人所難，薛蒙蹙眉道，“隱約有聽到他們提到天音閣……“

墨燃合眼沉默須臾后，這才緩緩張開眼，憂心忡忡的開口，“還有提到蝶骨族，看來我的猜想并沒錯，天音閣果然跟寒鱗圣手有關(guān)聯(lián)，可他們究竟想做什么，這只能等阿駟他們那邊的消息。”

既然蹤跡已經(jīng)被華碧楠發(fā)現(xiàn)，若要再潛入孤月夜，怕那寒鱗圣手也會有所防備，看來應(yīng)該要趁還未被發(fā)現(xiàn)時離開。

二人再三確認(rèn)沒那黑衣人的蹤影后，這才轉(zhuǎn)頭往著客棧走，才剛一進(jìn)到房內(nèi)就看到桌上竟出現(xiàn)一朵火紅色的海棠，薛蒙看了看那海棠，吹了個口哨，“來得早不如來得巧?！?/p>

墨燃快步走了過去揀起那傳音海棠，朝著那海棠注入靈力后，海棠中傳來了南宮駟的聲音。

“墨燃、薛蒙，天音閣戒備森嚴(yán)，我跟忘昔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找到方法進(jìn)入天音閣，進(jìn)去后發(fā)現(xiàn)有三處還都布下高強(qiáng)的結(jié)界，我們破不開，只能朝其他地方去查，”

“天音閣弟子階層很是奇特，低階弟子大多靈力高強(qiáng)，可高階弟子絕大部分卻是毫無靈力修為的普通人，而且這些時日來，竟都完全沒看到木閣主的身影，”

“我們還查到，前任閣主夫人，姓華，叫華歸……”南宮駟的聲音就斷在這里，傳音結(jié)束。

墨燃將名字咬在嘴間，沉吟了許久，“華歸？”

因?yàn)橐粋€晚上的探訪和追逐，松懈下來后，薛蒙俊美的臉上，這時也露出一絲疲態(tài)，他提醒墨燃，“寒鱗圣手不也姓華？”

遠(yuǎn)處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墨燃看著窗外，嚴(yán)肅道，“莫非，寒鱗圣手和華歸有關(guān)系……”他停頓了一會，手中把玩著那失去光芒的傳音海棠，“如果是這樣，那天音閣會跟寒鱗圣手有牽扯就說的通了，可目的為何？究竟是想做什么？“

還有他們到底有沒有對師尊動了什么手腳？

薛蒙抱著胸，靠在墻邊，腦中一片混亂，“天音閣、華歸、寒鱗圣手，還有那蝶骨族，好亂。”

墨燃沒回答，從一開始最單純的目的，查到至今，卻突然發(fā)現(xiàn)事情恐怕沒想象的簡單，一切事情都是這樣模糊不清。

不過墨燃可以確定，華碧楠的確有在計(jì)劃些什么，而這事應(yīng)該有天音閣的參與，但這個計(jì)劃中，有沒有楚晚寧的位子？楚晚寧在其中又是扮演什么樣的角色？

事關(guān)自己愛人，墨燃不敢大意。

“去睡一會吧！”墨燃看薛蒙一臉困意，這才想起，這位堂弟不同自己，沒在外歷練過，自己就算三天沒睡也沒事，可薛蒙不一樣，從小就是嬌生慣養(yǎng)，就算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眾所皆知的天之嬌子，依舊還是改不了長年熬不了夜的習(xí)慣。

薛蒙真的困到不行了，他點(diǎn)點(diǎn)頭走到床榻邊，看了眼墨燃，“你呢？”

“我等會再睡?！?/p>

薛蒙脫掉外袍，躺了上去，把臉埋在被中，露出大大的雙眼，“墨燃……”

墨燃說，“嗯？”

隨著越深入的探查，薛蒙再遲鈍也開始覺得有些不安，可說出口就等于承認(rèn)自己的懦弱，他說不出口，最后只好又將整個頭埋入被褥中，聲音悶悶的，“沒事?！?/p>

“睡吧！薛蒙。”

薛蒙這一覺直接睡到中午，醒來時他見墨燃也已經(jīng)睡下，起身洗了把臉，原本想叫醒墨燃，可他知道這些時日來，墨燃睡的極少，思來想去后，決定不叫醒他，他悄悄起身關(guān)上門，打算下樓先吃點(diǎn)什么，可樓梯才走一半，薛蒙就察覺樓下的氣氛有些凝重，他不以為意地尋了一處較大的桌子坐了下來，點(diǎn)了些吃食后，菜一道一道送上，香氣宜人，令人食指大動。

薛蒙這才悠閑地吃著，什么煩惱，什么憂愁，都不比填飽肚子來的重要。

正當(dāng)他快吃完一盤菜時，墨燃也剛好走下樓，他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在坐在角落吃的開心的薛蒙，他慢步走到桌邊，語氣有些責(zé)備，“你怎么不叫醒我?！?/p>

薛蒙說，“又沒什么事，你就睡吧！”他舉起手，招來小二，要了一副碗筷后，又開始夾起菜來，“你這些日子都沒好好休息吧？”

墨燃接過碗筷，夾了些肉，“不妨事，我還撐得住，歷練時，兩三天沒睡都屬正常?！?/p>

歷練時那三年你都這么過的？薛蒙愣了一會，放下自己手中的碗，又夾了一堆肉就往墨燃的碗中放，“多吃些，免得你昏倒我還要背你?！?/p>

墨燃笑著將那肉塞入口中，他知道這是薛蒙關(guān)心他的表現(xiàn)。

這時旁邊來了一組人，面露愁容，憂慮甚重，其中一人嗓門比較大，聲音之大好似可以從街頭傳至街尾，“最近這修真界是怎么回事？事情一樁接著一樁?！?/p>

“先是那儒風(fēng)門，后來江東門，如今沒想到那死生之巔也?！?/p>

死生之巔？墨燃和薛蒙對看一眼。

他們以為自己的身份被寒鱗圣手拆穿，結(jié)果卻萬萬沒想到事情比身份被揭露還要嚴(yán)重。

“也跟著出事了?！?/p>

墨燃和薛蒙聞言頓時一驚，筷子落在地面，薛蒙飯也不吃了，走上前就直接揪住那名男子的衣領(lǐng)，生氣的問，“怎么回事，你說清楚？什么叫做出事了？你他媽的給我說清楚點(diǎn)?！?/p>

“你發(fā)那么大的脾氣做啥？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死生之巔竟然出現(xiàn)了我們孤月夜的鳳凰天火?。。≡捳f你誰啊你?！?/p>

聽到鳳凰天火四字，墨燃面色頓時有些難看。

孤月夜的鳳凰天火，若說死生之巔有人能使出這鳳凰天火，那只可能是王夫人，可王夫人怎么會有孤月夜高階女弟子的鳳凰紋身……

若真是這樣，這天火一燃，依王夫人的修為，定然扛不過這鳳凰天火，性命堪憂……

薛蒙慢慢松開那名弟子，頓時雙腿發(fā)軟的跌坐在地上，他茫然的看著死生之巔的方向，目光越過這無邊無際的大海，他彷佛看到了連綿起伏的層層山嶺，穿過群山，薛蒙看見那從小長大的地方，而那地方正被大火包圍。

薛蒙彷佛丟了魂魄般，喃喃的念著，“爹、娘、師尊……”

墨燃覺得事有蹊蹺，他拍拍薛蒙的肩膀，安慰的說，“也許只是誤傳，先別想太多?！?/p>

薛蒙回抓住墨燃的手，眼眶泛紅，他祈禱般的說著，“對……若有什么事情，爹一定會派人送消息來?！?/p>

剛剛被揪住領(lǐng)子的那人，原本還氣呼呼地瞪著薛蒙，結(jié)果聽到薛蒙這樣一說，他便問了，“莫非你是死生之巔的少主薛蒙。”

薛蒙沒回，依舊出神地望著遠(yuǎn)方，墨燃先去跟那人打了個招呼，“在下墨燃，請問兄臺怎么稱呼？”

那人驚呼說，“我姓王，大家都稱我老王，你是那大名鼎鼎的墨宗師？”

墨燃禮貌地開口詢問老王，“身處這茫茫大海，請問你消息何來？”墨燃面上帶著笑，但眼底卻透出冰冷的寒意。

這一番話堵的老王感覺自己變成了顛唇簸嘴之人，他有些不開心地回，“整個霖鈴嶼都已經(jīng)傳遍了，又不是只有我知道?！?/p>

墨燃面色一沉，看情況此傳言并非空穴來風(fēng)，死生之巔很可能真的出事了，只是也許沒外傳的那么嚴(yán)重。墨燃好似安慰自己的想著，他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看著老王，語氣依舊禮貌，但言詞中已經(jīng)顯示出一些怒意，“謠言止于智者，既然非你親眼所見，就到此為止吧?！彼f完，不等目瞪口呆的老王回答，便扶起薛蒙徑直的就要上樓梯。

只見那老王先是白了一張粗曠的臉，后又在眾目睽睽下脹紅了臉，既羞愧又憤怒的指著墨燃和薛蒙，“是不是謠言，等回了揚(yáng)州就知道?！?/p>

墨燃聽到了，但他依舊頭也不回地拉著薛蒙往樓上走，剛剛爭吵之余，整個大廳鴉雀無聲，見那兩人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后，大廳這才又開始吵吵鬧鬧。

“死生之巔聽說那鳳凰天火從半夜一直燃到現(xiàn)在，都還沒熄呢。”

“我還聽說死生之巔死傷逾千，這下恐怕是滅派?！?/p>

“可那法力高強(qiáng)的玉衡長老也在，怎么會讓門派被滅？”

“誰知道呢？修真界的事，誰都說不準(zhǔn)?！?/p>

薛蒙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墨燃這時粗略算了一下，剛好兩天后是孤月夜回到揚(yáng)州時，若是從揚(yáng)州御劍回死生之巔，應(yīng)該也不會費(fèi)太久的時間。

“墨燃，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墨燃其實(shí)也很擔(dān)心楚晚寧的安危，可是目前薛蒙已經(jīng)陷入慌亂不安中，若這時連自己也是這樣，那該怎么辦？所以墨燃只能把自己的不安藏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我剛不也是說過了，眼見為憑，薛蒙你啊，怎么那么大了還一點(diǎn)事情就能輕易把你攪得心神不寧?！?/p>

薛蒙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擺，“我知道，但是……”

墨燃嘆氣，“沒事的，就算真有什么事，還有師尊在呢?！?/p>

薛蒙好像看到了那抹修長的身影，雪白的廣袖隨風(fēng)飄揚(yáng)，一手持著懷沙，立于前方，一雙清冷肅殺的鳳眸微瞇，就算面前是千軍萬馬、萬千妖怪，也絕對不會退后的楚晚寧，“對，有師尊在，誰能輕易傷害的了死生之巔?！?/p>

墨燃微笑。

對，有楚晚寧在，誰能動的了死生之巔？

后記

終于寫到這段，再來應(yīng)該就是持續(xù)刀了，謝謝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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