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里我一個人拼命的跑著,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追,我跑過很多很多的地方,跑出山谷,跑出城市,跑出深林,我卻一直不敢停下來。突然,看到前方又一個小屋子,我大喜,揮扇著雙臂,兩腳開始離開地面,我像游泳一樣朝那小屋飛去。越來越近了,我身體已經(jīng)累得喘不過氣來,盡管如此,我還是拼命的飛著。我忘記了被何物所追,眼里只有那小屋子。
終于,到了,我打開小屋破舊的門,‘吱呀’一聲,門開了。眼前小屋里頭盡是慢慢的一屋子的飯菜,各種的烤肉。我一頭扎了進(jìn)去,不管三七二一就吃了起來。終于,吃飽了,我深深的打了打飽嗝,這飽嗝好像不只只有夢里才打,好像我真的打了個嗝,總之我被這個嗝給打醒了。
醒來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
一陣陣哭聲從隔壁傳來,這回,這哭聲倒不是那小孩的,而是那女人的,門外的走道也好像很熱鬧。
我推了推一旁的魏明,魏明剛睜開眼,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尋常。
打開房門,走道外站在好些人,都在竊竊私語著什么。
我一看,隔壁的房間的門是開著的,沒有了門的阻擋,那女人的哭聲肆無忌憚的沖刺著耳膜,我暗暗發(fā)誓下個月我不搬走我就是小狗。
我好奇的走了過去,看向門里邊,那房間里做著好幾個人,臉都是沉沉的,那女人則頓做在床上,頭埋著膝蓋,嚎啕哭著。沒看到什么新鮮的東西,我轉(zhuǎn)身剛要走,這時做在里頭靠近門口的一位中年男子站起身,掀開地上不知道蓋著什么的紅布,緊緊一下,便松回了手,雖然只是一剎那,但我還是看清了。
紅布蓋在的竟是一個嬰兒的偷懶,而其身子卻是像被什么攪碎了。我這也才發(fā)現(xiàn),蓋在上面的根本不是紅布,那布是被血染紅的。
看到此景,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我立刻轉(zhuǎn)身進(jìn)到房間,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對著馬桶,一陣嘔吐。
‘嘩’的一聲,胃里的東西,都從嘴了出來了。
看著吐出來的雜物,我腦袋轟然作響,頭皮陣陣發(fā)麻……
馬桶里,我吐出來的東西竟然都是鮮紅的,是鮮紅的肉末,我不記得我何時吃過肉,而且還是生肉。腦海里閃現(xiàn)出那嬰兒那血肉模糊的樣子,我已將近昏厥。
我閉著眼,張著嘴,努力的將胃里的東西吐出來,其實不用我努力,吐的我也根本停不下來,喉嚨間涌上陣陣的苦味,我知道我胃里已經(jīng)沒有東西可吐了,可就是不愿停了下來。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我連忙用手頂住門。
“紹格!你沒事吧,我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隔壁的那小孩好像被狗咬了,半個身子都……”
“別說了……我……我知道了!”我前所未有的慌亂。
……
終于,真的實在吐不出什么了。
走出衛(wèi)生間,猶如進(jìn)入了另個世界,一個沒有生機(jī),灰白的世界。
“孫子!你臉色怎么那么難看?”魏明看著我焦急了起來。
我找出跟煙,點(diǎn)上,想刷洗一下滿嘴的苦臭。才抽一口就引來一陣干嘔。
“孫……唉,紹格你……你到底怎么了……你說句話啊?!蔽好骰帕恕?/p>
我茫然的看著他,艱難的閉上眼。“我們現(xiàn)在就搬離這里,你下去找房東退房,我來收拾東西?!?/p>
魏明錯愕著,我不再理會,從床底拿出行李箱,就要裝東西。
“不……你,你先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好嗎……哎你!好吧,我這就去找房東退房。”魏明轉(zhuǎn)身出門而去。
兩人的東西都不是很多,一個行李箱再加另個小包該拿的也都裝了。收拾完東西,魏明還沒回來。
隔壁的那女人的哭聲未止,我無力的做在床頭,兩手捂著耳朵,企圖隔斷外界的聲音,那已經(jīng)死去的嬰兒的哭聲卻在腦海里回蕩著,久久不去……
我真的坐不住了,不等魏明回來,掛上背包,拉起行李箱,逃命般離開房間。
這條走道,今天變得格外的長,似乎走不到盡頭一般,相隔幾個房間的走道,我卻走得有點(diǎn)喘息了,終于來到樓梯口,我剛要下去,后背突然傳來小孩似哭似笑的聲音,聲音近在腦后。
我慌亂的轉(zhuǎn)過身,眼前的走道冷清清的,那女人的哭聲也不知道何時停止了,靜悄悄的??磥硎俏沂艽碳ぬ螅X袋出問題了,我這么想著。
突然,一只手從捉住了我的肩膀。“誰?”我駭然轉(zhuǎn)身。
“紹格!你沒事吧,怎么叫你也不應(yīng)聲啊?!?/p>
看到來人是魏明,我長長舒了口氣?!澳阌薪形??”
“有??!你沒聽到?你怎么自己出來了,東西都拿完了?”
“哦!拿完了,就這些了?!睂⑿欣钕溥f給魏明,我跨步走下樓梯,這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了,就算是畏罪潛逃吧。
終于離開了那棟樓,兩人站在馬路旁。卻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我們要去哪里呢?”魏明問到。
我蹲坐在地上,這輩子終于看清了自己,以前還以為這樣的生活是一種瀟灑,其實糟糕透了,以前還覺得沒有親人,就無牽無掛的,自在極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那樣的可悲。除了魏明外,如果還說有別的親人的話,那就是三叔了,但三叔到底在哪呢,二十年不見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見到了他,我又怎么向他解釋這一切呢……
“去東區(qū)吧,或許去那里,我們能找到工作?!蔽译S便的說過地方,反正離這里是越遠(yuǎn)越好,一時間我也真想不出該去哪,而這地方,雖然住了兩年,但也沒什么可留戀的。腦海突然浮現(xiàn)出前天撞到的那女孩,突然想要見到她,哪怕是擦肩而過也好,以后可能背影也沒機(jī)會看了吧。我有點(diǎn)自嘲,這恰是自己的可悲之處吧。
肩膀被人輕輕的推了推,我從呆愣中清醒過來。
“到了!下車吧!”
微微錯愕的看著一旁的魏明,到東區(qū)了?從西區(qū)到東區(qū),這一路上自己全然不知,腦海如停止了思維,捏把汗,下了車。
東區(qū)的空氣果然舒服了很多,心里如同卸下了一塊巨石,頓時輕松不少。
隨便找了間旅社,點(diǎn)了根煙,我在心里一遍遍告訴自己,別再這么頹廢了,明天的路雖然還不知道該怎么走,也不知道晚上做夢時,嬸是否會為自己做出什么不可預(yù)料的事。自己是人或是鬼,那是要看自己怎么活,曾經(jīng)的自己就是不人不鬼。
“魏明!我們現(xiàn)在還有多少錢?!?/p>
魏明將幾個口袋翻了個遍,“房租退得三百多,剛要這間房又押金五十,咱們這全部家當(dāng)也沒夠三百了啊。”
魏明故意拖拉著聲音,顯得很無奈。
我笑了笑,搭著這好兄弟的肩膀,“走!找錢去,好好發(fā)揮一下你魏大師能力?!?/p>
魏明不解的看著我,“去哪找錢?”
通常我從不主動要求出去“工作”的,也難怪魏明會反應(yīng)不過來。
我認(rèn)真的點(diǎn)點(diǎn)頭,魏明王然大悟,開始**起來“對!對!我好久沒出手了,這妖魔鬼怪肯定又橫行霸道起來了,今,咱就替天行道去?!保ㄎ赐甏m(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