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蓮房會刺繡能掙錢就好了,再不濟今日蓮房能盡快從大廚房回來……”
這與這小丫鬟有什么干系?
程始看得明白,若不是嫋嫋與這小丫鬟相依為命互相照顧,嫋嫋早就沒命了。
“大夫來了!”
被層層環(huán)繞的馬車清除一條僅供一人進入的道,上了年紀(jì)的軍醫(yī)背著千瘡百孔的藥箱,緊趕慢趕。
進了車?yán)铮娽t(yī)看見面前的一切,心中一驚。
把脈把了很長時間,老軍醫(yī)眉頭一直緊皺。
“這……”
“嗯……”
蕭元漪不是個能沉住氣的性子:“李軍醫(yī),嫋嫋到底怎么了?親兵說嫋嫋是發(fā)熱,可我從沒見過發(fā)熱會吐血啊?!?/p>
蕭元漪的聲音有些抖,畢竟是自己親手舍棄的孩子,她是有愧的。
李軍醫(yī)搖搖頭:“女公子生來便有些弱,這些年身子每日虧損,已經(jīng)不成樣子。能長這么大屬實是個奇跡!”
李軍醫(yī)最毒,可是個醫(yī)術(shù)高絕的大夫。
蕭元漪信他的話。
“那……”
李軍醫(yī)嘆氣:“不是老朽不給治,實在是老朽不知從何治起。女公子的五臟六腑俱有虧損,現(xiàn)在高燒不退。我先給女公子開貼退燒藥,后面再慢慢補吧?!?/p>
程始眼窩子淺,已經(jīng)紅了眼眶。
“李軍醫(yī),我們家嫋嫋,還能補好虧損嗎?”
李軍醫(yī)搖搖頭:“老朽無能為力。女公子這身體幾近山窮水盡,能活到現(xiàn)在已是奇跡。再往后,不好說啊……”
程始眼里的淚掉下來。
蕭元漪背過身去,用手狠狠擦了擦臉上的淚。
“既然如此,嫋嫋吐血不是外傷,不妨先將嫋嫋抬回府中。”
程始像是剛回過神來:“是,是?!边@車廂里能塞這么多人,轉(zhuǎn)個身都不易。好歹讓孩子在府中好好養(yǎng)傷。
程少商一直處于半昏迷的狀態(tài)。
能感知到外面的情況,也能聽見人說的話,但是就是醒不過來。
她知道,程始一有空就來陪著她,也知道蕭元漪每日都會過來看看她。哥哥們更是一天來好幾次,怕打擾到她,每次都是輕手輕腳的。
蕭元漪每次來看程少商,都是默不作聲的。
她不知道,孩子能在家里過得這么苦。她以為邊疆就夠苦了,程少商的幾個哥哥都是風(fēng)吹日曬雨淋,跟著大軍走走停停。
可他們都能吃飽飯,不受別人虐待。
看著骨瘦如柴的程少商,蕭元漪一直嘆氣。
心中有些慶幸,若是當(dāng)年留下的是龍鳳胎里的哥哥,今日便廢了一個兒子。可若留下的真是個兒子,一定不會如女兒這般柔弱可欺。
這些年她確實是得到不少都城的消息,也知道程少商在都城過得不好。她為了一己之私,截留了都城給程始的消息,以至于程始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在自己家里過得如此艱難。
夜班,蕭元漪離開程少商的臥室,蓮房坐在踏上迷迷糊糊地打哈欠。
突然,一陣微不可見的小風(fēng)吹過,蓮房一頭撞到自己的胳膊上,昏死過去。
床上的程少商清醒過來。
“……阿姊?”
一襲夜行衣的小九出現(xiàn)在程少商的床頭。
“看來嫋嫋恢復(fù)的不錯?!?/p>
“阿姊!阿姊阿姊!”程少商就像一只嘰嘰喳喳的小百靈鳥。
“阿姊在阿姊在,我給你好好看看。”小九坐下來,拾起程少商的手,把住她的脈,“這幾日不錯,很聽話?!?/p>
程少商眼睛亮閃閃的,看向小九的目光萬分炙熱。
“阿姊給你換個藥吃,這幾日乖乖養(yǎng)病。不破不立,熬過這段時間,嫋嫋就大好了?!毙【乓荒槣厝帷?/p>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