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兄。”
清朗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轉(zhuǎn)身,我就看到一身錦綠袍子的清秀少年,他故作老成的搖著一把折扇,一步一步慢慢地向我走來。
我看著他與平日截然不同的舉止,“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打破了少年端著的姿態(tài)。
少年幾步跳到我身上,從背后虛掐著我的脖子,故作狠聲:“給小爺交代,你這幾天去哪里了。”
“我~”
我正準備回答,但轉(zhuǎn)念一想,憑什么呀。
于是我照著他的后腦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說:“小樣,膽肥了是不?才幾天不見,就敢騎在我頭上了,欠揍是不。”我揮了揮拳頭。
他雙手捂著后腦勺,倆眼淚汪汪,控訴道:“阿修,你打我?!?/p>
看著這樣的他我的心一軟,還能咋辦,自己帶大的娃,哭著也得寵。
倆個人就這么打打鬧鬧,少年的時光沒有絲毫負擔,唯有歡笑在那一方庭院中徹響。
“元修”冷硬的聲音把我硬生生的拖到現(xiàn)實,面前的男子早已和記憶中的不一樣了,他變得很冷酷,身上一點也找不出那個活潑少年的影子了。
我又恍了神,可他像有些不耐煩的語氣略微有些急促,要不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元修也聽不出來:“元修,你準備什么時候把東西交出來?”
我愣愣地看著他,自嘲一笑,元修啊元修,你還在期待什么呢?他早變了?。?/p>
“什么東西?我不知道”我平靜的回答。
我的聲音冷的不像我自己的,究竟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的聲音變得這么冷了?
“呵”我冷笑一聲,都什么時候了我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你笑什么?”司燃的聲音傳來了過來,還是那么冷酷,那么無情。
“我在笑我自己真的很沒用啊。”沒用到做不到去恨眼前這個男人。
我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后連我自己都聽不到了,我看見他的身形一怔,他又聽到多少呢?
他垂下眼瞼,微低著頭聲音低低地傳了出來,有些服軟的意識“你交出來吧,不然你會......”
我心中了然,這是已經(jīng)等不及想要上刑了。
見我不說話,他低低的喚了我一聲“阿修”
像是隔著千上萬水,昔日少年的聲音也在耳邊回響“阿修”,“阿修”......
我閉上眼:“別這么叫我?!?/p>
別這么叫我,我會當真的。我在心里默默地說。
地牢很陰沉,而我的心也同這冰冷的地牢一般,沒有絲毫溫度。
我緩緩起身,慢慢一步一步的向牢門,門口的獄卒把早已準備好的鐵鏈綁到我身上,轉(zhuǎn)身瞬間,我聞到了一絲血腥味,淡淡的~~~
但我沒在意,滿心想的是司燃,司燃……
你真的是要我的命啊司燃。
我的心疼的都要揪起來了。
司燃還在娘胎里時我就認識他了,我還記得司夫人握著我的手輕輕放在她高聳的肚子上,溫柔對我說:“小阿修,姨母的肚子里將來會生出來一個叫你哥哥的小寶寶,小阿修開不開心啊?!?/p>
“開心,”我笑的燦爛,清脆的回答到:“姨母他還會動呢。”
我知道我的笑容很有殺傷力,尤其是對于這個快生孩子的女人來說完全沒有提抗力。
我從小就知道利用我的優(yōu)勢,從而讓我自己得到想要的東西,這是我的天賦也是我的保命手段。
“是啊,小寶寶喜歡阿修呢?!惫唬龑ξ倚Φ酶鼫厝崃?。
司夫人是個很迷人的女人,據(jù)說她和我的親生母親關(guān)系匪淺。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從未見過司叔叔對除她之外的女人多看一眼。
司家只是楚國邊境一個小城里的大戶人家,雖說不至于家財萬貫,但家底豐厚還是有的。
四歲那年,我被父親寄養(yǎng)在司家,也在那年我見證了司燃的出生。
即使記憶有些模糊,但我還記得司燃第一次見我笑得見牙(當然小孩子沒牙)不見眼的模樣。
那是我未來很久很久,瀕臨死亡時活下去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