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戀人。
我有一個戀人,一直以來,通過夢境交流的戀人。
我并不能確定我是否真的擁有這個戀人。
因為每天早上當(dāng)我從沉沉地睡夢中醒來時,周圍空空蕩蕩,并無人影。
當(dāng)我掀開被角,踩上堅實的地板時,夢中的一切都已如退潮的海水一般,潮去而逝。
只記得我昨晚,是一個好夢。
是甜甜的,大概水蜜桃味道的夢。
心悸一霎,卻總是想不起來,好像和一個模糊的人影有關(guān)。
再搖搖頭,便什么都不剩了。
但當(dāng)我結(jié)束一天的忙碌之后,再次掀開被角,躺上柔軟的被窩之中的時候,記憶又如潮水上漲,滿上記憶的淺灘。
我便又想起來我的戀人。
于是這個時候,我總十分困惑。
為何第二天白天,我會忘的一干二凈。
我不想忘記,不想忘記我的戀人。
于是,我對我的戀人說,在這個陽光灑落的樹底。
“我不想忘記你,”
我坐在花園的秋千上,搖了搖腦袋,
“White,你有什么辦法嗎?”
我轉(zhuǎn)頭,對上他金子似的雙眸。
White用力一推秋千的靠背,我借力蕩了起來。
“有啊,”
他躲到了側(cè)面,因為秋千蕩了起來,
“不過,我怕那樣你見到的就不是我了?!?/p>
“唔?不是你?”
我有些困惑,
“難道還有很多個你嗎?”
“是的喲,”
他靠在旁邊的柵欄上,抱手望著我,
“那樣你還愿意見我嗎?”
眼睛里滿是戲謔的笑,似乎這樣就能使我退縮。
“當(dāng)然,”
我堅定地回答,
“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
我用雙腳,強行停住了秋千。
“無論變成什么樣,你都是White,我不想忘記你!”
White笑了,在陽光下,White好像在發(fā)光,耀眼極了。
“好,無論我變成什么樣子,都不要松開我的手,”
White伸出手,像是邀請,也像是托付。
我的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自覺地將手放了上去。
“說好了!”
“嗯,說好了。”
我掀開被角,看著白嫩的手指,
握拳于胸口。
說好了。
陽光從窗戶跳進(jìn)來。
我利落地起身穿衣。
但當(dāng)我把雙腳放在有些冰冷的地板上時,今天的記憶卻不如往日消退,奇怪。
我依舊記得,記得我的戀人,記得我們的約定。
我想,一定是我握緊了他的手。
于是,我展開斗篷,飛往一切的起始——晨島。
我想見他,在真正的陽光之下,在現(xiàn)在。
當(dāng)然,我并沒有飛到晨島,因為我已經(jīng)提前遇見了他——我的White。
在云野,在衣柜旁,和一群光之子們嬉戲打鬧著。
甚至單膝下跪,向著一個可愛的光之子。
我有些吃味,White怎么可以這樣。
我都沒有過的待遇。
我款款降落,連一個旋兒都沒有掀起。
光之子們驚嘆于先祖的降落技術(shù)。
他也是。
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張的大大的。
個子倒是小小的。
“White,”我說,
“你居然真的來了?!?/p>
真是難以置信,我曾一度以為這只是我一個荒唐的夢境和愿景。
未曾想,夢里觀花竟成了真。
我的指尖都有些顫抖,曾經(jīng)握住他的那只手更是暗自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疼痛真實極了。
但那個光之子卻并不真實。
“先…先祖大人,”那個光之子的聲音有些顫抖,“請問有什么事情嗎?”
我皺了皺眉,這是裝傻?
“White別逗我了,”言語中多了一絲嚴(yán)肅,我伸出手,“說好的,我不會再忘記你不會松開你的手的?!?/p>
“這…”那個光之子似乎有些被我嚇到,后退了幾步
“可是先祖大人,我…”什么時候和您說好了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White…拒絕了我?
你所說的不再是你…便是忘記我嗎
水中撈月,月碎波紋間。
空中停滯的指尖仿佛覆上薄冰,連著我的心,也一起凍住。
“噗嗤”
背后傳來響動,我還未來得及回頭,便被蒙住了雙眼。
“猜猜我…”
突然沐浴漆黑的感覺并不好,所以我迅速予以反擊——
踩腳,肘擊,往后一撞。
身后的人似乎并無防備,就這么中招了。
“哦誒,疼疼疼!”
我這才轉(zhuǎn)過身,便移不開眼了。
那人疼得捂住肚子,金雞獨立,一跳一跳,我很顯然下手非常狠。
金色的眼睛甚至起了一層水霧,連翎羽都搭了下來。
突然就有點…愧疚了。
認(rèn)錯人不說,還把White給打…咳,反擊成這樣。
“沒事吧?”
“我覺得有事,得親親才能起?!?/p>
一如既往地老不正經(jīng)。
是White無疑了。
我戳了戳他的腦門,“你怎么…從夢里走出來了?!?/p>
“因為我抓住了時間和空間的狹間呀,”厲害吧。
腦袋上的翎羽都給翹的老高,一副求夸獎。
這樣就能永遠(yuǎn)地陪著你了~
“代價呢?”
我知道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嘛,代價就是我的世界也一起來了?!?/p>
翎羽焉搭搭,一副干了壞事的模樣。
我摸了摸White的腦袋,就像每個夢里一樣。
我高懸的心,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芈淞讼聛?,落在那雙金色的有些歉意的眼眸里。
“也不算太壞,”我輕輕擰了擰White的鼻子,
“你帶來的這些孩子和光之子們好像已經(jīng)接融了?!?/p>
在我到來之前,光之子們玩的很開心。
“唔~”White揉了揉鼻頭,“那你也接融我了嗎?”
我敢打包票,這家伙瘋狂地把臉湊近并且眨眼睛,一是在計劃使用美色昏君之法。
我把手拍在White腦袋上,“你說呢?”
而White把我的手腕拉住,臉蹭了蹭,是溫暖而真實的觸感,像只沒有安全感的大型犬。
“那就好?!?/p>
計劃通?
光之子們左瞧瞧右看看,
戳了戳彼此
他們怎么感覺自己好像很亮的亞子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