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個山匪頭子而已很厲害么?論武功,我見過比你高出兩重天的絕世高手,論地位,王侯將相我都熟悉那么幾個,論相貌,我的貼身侍衛(wèi)就能壓你兩個頭,你若敢動我,怕是不久之后,整個九龍山都要夷為平地。”蕭雨湘傲然無比,雙手環(huán)胸,毫不留情地貶損了孟子非一番。
“我咋成了她貼身侍衛(wèi)了...”秦真哭笑不得。
孟子非愣了片刻,隨即放聲而笑。
“美人,你可真有意思,但你認為今日還能走嗎?”
蕭雨湘目光所及之處,皆有蒙面山匪持刀而立,數百上千。
“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蕭雨湘不屑道,靈秀的雙眸轉了轉,“我與你打個賭如何?”
孟子非面露微笑,一雙丹鳳眼將蕭雨湘上上下下品賞了一番,早已將她視作囊中之物。
“打什么賭,你倒說說看?!?/p>
蕭雨湘揚了揚嘴角,大聲道:“秦真,你滾出來!”
片刻之后,秦真拎著一把山匪批量生產的彎刀走了出來,唯唯諾諾道:“小姐,你找我有事???”
朱十三眼看不妙,湊了過來,低聲對秦真說道:“秦老弟啊,眼下這個勢頭咱們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只能這樣,我留下來拼死拖住這山匪頭子,讓李師傅保你們殺出一條血路,搶到馬匹趕緊離開這里?!?/p>
秦真搖了搖頭道:“這可不行,要走就一起走?!?/p>
“你這小子,難道真要你妹妹落入狼窩里頭?”朱十三急眼了,“我們龍門鏢局的實力在楚國江湖中排不上號,但最重信義二字,若所護送之鏢是人,危難之際,鏢師必定以死相護!”
“放心吧,朱大哥。”秦真朝朱十三使了個神色。
孟子非觀察著秦真這位蕭雨湘口中的貼身護衛(wèi),看來年紀不過十七八歲,即使自小練武,一百人中九十人到這個歲數還只是武道入門的一二品實力而已,即使那剩余的十個武學奇才,也不過堪堪三四品,而百人之中才有的一個天縱之才,能達到許多習武二三十年無法邁入的四五品,至于六品境界,那都是是千里挑一的。
十八歲的七品,澹州有這樣的人嗎?楚國倒是聽說有一個,不過他在信州,眼前這個少年,總不可能就是信州來的那個妖孽人物吧。
“這就是我的貼身侍衛(wèi),秦真,有著六品實力,現在是三打一,三個六品打你一個七品,應該非常公平吧?!?/p>
“秦老弟你竟然是六品武者,好家伙居然一直瞞著我們。”朱十三吃了一驚。
“六品?”孟子非嘴角抽了抽,有些驚訝,這少年也是個怪胎,百里無一的人物。
不過他也徹底放心了,三個六品武者中兩個已然負傷,剩下一個毛頭小子,結局很明顯。
“賭局便是,他們三個打你一個,如若打贏了,你便立刻帶上所有人滾回你的老巢?!笔捰晗嬲f道。
“依你,但若我贏了他們三個,那么你們四個,都得隨我回九龍山,如何?”孟子非露齒而笑。
“你贏不了!”蕭雨湘亦笑道,她怎么會是認輸的人呢。
孟子非不再多言,他在調整中運氣,整個人的精氣神都達到了巔峰狀態(tài)。
刀鋒一轉,他先發(fā)致人,直指秦真而來。
“秦老弟當心!”朱十三眼疾手快,提槍擋在秦真身前。
一擊即潰,朱十三虎口崩裂,猛退了九步。孟子非回刀而來,再往秦真面門砍來。
秦真動了,他迎了上去,與這個七品后期高手正面搏殺。第一招便使出一種古刀法,名為抽刀斷水。
據師父說,這是二百年前一位刀法宗師所創(chuàng),與人交手之時,可以較小的代價不斷消耗對方內力,自身氣機卻如流水,娟娟不絕。
事實確實如此,孟子非身負七品武功,霸道出刀,大開大闔,但每一刀都能被秦真接住,而他施展的力道猶如沉入沼澤,似乎都被化解了十之七八。
秦真雖內力不如孟子非,但勝在一個巧字,尋常人看來,秦真在對刀劈砍中不占優(yōu)勢,一直在節(jié)節(jié)敗退,唯有孟子非清楚,他實則沒有討到半點便宜。
十九刀過后,孟子非停了下來,他此時才發(fā)覺,自己和眼前這個少年在交手之中走過了大半個圓,就像是在對手計劃之中。
秦真笑得榮光滿面,說道:“我想你應該不清楚一點,武者相斗,雖說內力有高下之分,但這不是勝負的關鍵,術與法,這些都可左右局面?!?/p>
孟子非絲毫不屑道:“說的不錯,但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叫做一力破萬法?!?/p>
秦真笑而不語,提刀恭候。且看你力量有多大!
彎刀劃過空氣,起先清鳴陣陣,繼而呼嘯如雷。這是劍氣與真氣交織的聲響。
孟子非用了全力,一刀橫向秦真腰間。
秦真沿著對方刀勢走向而動,且戰(zhàn)且退,再次使用抽刀斷水的招式。
伴隨著一聲清脆之音響起,孟子砍斷了秦真手中的劍。
斷劍高高飛起,他趁勢再揮一刀。
用斷刀勉強卸下一半力道,而后秦真棄刀而退,一個翻轉立于朱十三身后。
“秦老弟你歇會,交給我們了!”朱十三說完,提起長槍頂了上去。
李云石默不作聲,提劍上前。
秦真大口喘氣,目光仍然鎖定著孟子非,他的眸子里人影閃爍,經歷了一番激烈的爭斗,最后平靜下來。
李云石渾身添了九處刀傷,最后被孟子非一腳踹飛。朱十三身中七刀,拄著長槍立而不倒,卻已是強弩之末。
秦真走到李云石面前,他此刻已經上身已被鮮血染遍,右腿傷到了經脈,此刻也已幫不上什么忙了。
“李師傅,劍借我一用吧。”秦真伸出手臂。
李云石遲疑了片刻,將多年伴身的佩劍遞給了秦真,低聲道:“多加小心?!?/p>
秦真接過那炳劍,感覺到絲縷劍氣流動,點了點頭。劍乃百兵之王,劍者君子之氣,今日他為民驅害,正需借此劍一氣。
秦真一躍而起,飛臨半空一丈之高,一劍揮下,便是一道劍氣橫掃而出。
孟子非震退朱十三,倉促之時提刀斬來,劍氣驟然而散。
秦真飄然落地,以快劍主動進攻,橫劈、豎砍、直刺,一劍復一劍。
孟子非連戰(zhàn)三人,體力早已十不存五,加之多處負傷,此刻明顯露出了頹勢,只能被動抵擋,一退再退。
秦真連出一百零三劍,孟子非便退了百來步,一口氣都喘不得。第一百零四劍之后,秦真停了下來,他不再揮劍,靜靜看著這個九龍山的九當家。
孟子非大口喘氣,伸手指了指秦真,仿佛在說:你小子終于累了,終于停了吧!
嘩——
第一百零五劍出,劍尖鎖住咽喉,不過一寸之距。秦真看著驚呀無比的孟子非,平淡開口道:“愿賭服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