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著在路邊站了好一會兒,藺尹剛剛開口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邊上就停了輛車。車窗一放,露出屈臨的臉。
屈臨阿淮,回家了。
屈淮拉開后座的門坐進去,正要關(guān)門,手腕卻被抓住了。
藺尹等等我呀。
對著藺尹笑意盈盈的臉,屈淮只是悄悄頓了一下,就起身往里挪了挪。
屈臨我以為你往邊境跑是準備出境。
藺尹本來是的。
藺尹忽然不想去了。
他坐進去關(guān)上車門,向屈淮的方向靠了靠。
藺尹小啞巴,收留我?guī)滋靻h?
屈淮只點了頭,便默默地往里又挪了挪,不想對方卻跟了過來,湊的更近了。
藺尹躲什么,來,我看看手。
聽到這話,她下意識蜷起手指,眼尾開始泛紅。
屈淮(只有指腹傷到了一點。)
屈淮(得虧那人沒手抖,不然這手就廢了。)
屈淮(媽的。好痛。)
屈淮(……越想越氣。)
見屈淮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半晌沒動,眼尾還紅著,身上的冷氣卻嗖嗖地往外冒,藺尹遲疑了一下,伸手輕輕勾了勾她的尾指。
藺尹喂,小啞巴,他對著你的手開槍,你這會兒才想起來生氣?未免太遲鈍了點。
屈淮猛的縮了一下讓他落了空,想了想傾身過去拉過他的手在上面寫。
屈淮[他的手,半個月開不了槍。]
藺尹卻只是敷衍地點點頭,盯著她腰上那片血跡走了神——那是他昨天摟上去的時候沾上的,從后腰一直延伸至腰側(cè)的指印。
好軟好小,好像可以整個圈進懷里。
胳膊被捅了兩下,他才回過神,對上她染了水色顯得不那么冷漠了的眼。
要命。
那雙極靜的眼,與記憶里的某一刻重合,恍惚間讓他覺得自己仍身陷囹圄。
囹圄之中的光看上去那么近,只要伸手就可以觸及。
抓住它,不能再放開了。
會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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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淮猝不及防被撲在車門上,磕到頭的一瞬間眼前就已經(jīng)模糊了,眼淚嘩嘩地往下流。身體被抱得死緊,鎖骨處撲著他溫?zé)岬臍庀?,鎖骨下方被他的下巴硌得生疼。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屈臨猛踩剎車,掏了槍指著他,吼了一嗓子。
屈臨01你干什么?!
藺尹別動我。
青年一手摟著人,一手撐起身子,低沉而急促地喘息,雙眼發(fā)紅地盯著她的眼,半晌才出聲。
藺尹抱歉。
屈淮疼得渾身都在抖,隨手抹了把眼淚照著他身上狠狠來了一拳。
藺尹沒躲也沒反抗,生生受了,只低著頭看著她,嗓音愈輕,像是在哄人。
藺尹抱歉,疼不疼?
屈淮(廢話)
她緩了緩,伸出手去拍了拍屈臨示意他去開車,接著反手又是一拳,這才把人推開坐好。
藺尹意外的配合,只是坐好之后又湊過來拉她的手,對著她受傷的指尖呵了口氣。
藺尹小啞巴,我叫藺尹,藺相如的藺,君子無口的尹。
藺尹(剩下的慢慢來……)
藺尹(嚇跑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