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軒打了個寒噤。
徐鳳年這個稱呼是不是轉(zhuǎn)變得有點迅速?
新婚時他稱呼她“賤人”,后來她救了姜泥他稱呼她“隋珠”,他自邊疆歸來稱呼她“公主”,如今竟然直呼其名了?!
駙馬可以直呼公主的閨名嗎?
好像也許大概可能貌似是不可以吧!
所以,眼下她可不可以拍案而起,大呼一聲“放肆”?
不需要三思,當(dāng)然不可以!
人家是武官!今上親封的北涼王府世子兼正三品武威大將軍。
一旦將來老王爺有個好歹,他襲爵以后就是正一品的北涼王!坐擁北境千里土地,手握北涼三十萬兵馬!
這副身家不是比她一個庶出的公主牛皮許多?
而且……這廝會家暴的!
如果沒有特殊原因,還是不要正面沖突為好!
于是,韓軒心中略一盤算,打算曲線救國:
趙風(fēng)雅將軍乃朝肱股之臣,有功于社稷。隋珠作為我朝子民,做自己分內(nèi)之事而已,將軍不必客氣。
徐鳳年眸中的脈脈情意登時冷卻一般,他滿臉錯愕,連帶著聲音亦是磕磕巴巴:
徐鳳年風(fēng)雅……你我夫妻……怎么這般生分?
蛤?
不是我走私人體器官,但是……你要臉嗎兄弟?
韓軒仿佛聽了個天大的笑話似的,凝眸注視徐鳳年片刻。
這似乎是自她醒來以后頭一遭正視徐鳳年,直瞧得對方呼吸亦是錯亂,她這才一字一句地開口,聲音清淡,聽不出半點分感情色彩:
趙風(fēng)雅自古婚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趙風(fēng)雅隋珠與將軍上無父母做主,下無媒妁說項,何來夫妻之說?
此話一出,徐鳳年可以說是一整個無語住了。他張口結(jié)舌,眼中盡是不可置信,嘴唇發(fā)青,就連端藥碗的雙手亦是不住地顫抖。
徐鳳年你……這是……何意?
他直勾勾地凝視她,眸光緊緊追隨她的唇畔,似乎唯恐錯過一星半點。
韓軒將腦袋回轉(zhuǎn)至另一側(cè)。
徐鳳年緊接著挪開了目光,他“噌”的一聲站立起身,向后倒退幾步,胡亂將藥碗塞入一旁侍立的瑪瑙姑姑手中,好像生怕下一刻她唇間便吐出更加無情的言語似的。
韓軒不做聲了。
徐鳳年猶如驚弓之鳥一般重新在她身邊坐下,深吸一氣道:
徐鳳年你我的婚事乃是陛下所指,風(fēng)雅,你……怎么這般說?
韓軒猛然回頭,陡然冷笑:
趙風(fēng)雅是嗎?將軍既說是陛下賜婚,那么圣旨現(xiàn)在何處?
聞?wù)f此言,徐鳳年又是半晌無話。
片刻后,韓軒見他又有繼續(xù)掙扎的打算,便搶在他開口前朗聲道:
趙風(fēng)雅古來娶媳婦嫁女兒須三書六禮,隋珠與將軍未曾過彩、未曾拜堂,就連婚書亦是沒有,何來婚姻一說?
趙風(fēng)雅打從開始便是隋珠不知廉恥肖想將軍,可是以隋珠的身份斷然不敢當(dāng)真攀扯上將軍什么。
趙風(fēng)雅眼瞧著將軍如今步步高升,隋珠還是盡早將話說明白的好。
趙風(fēng)雅既然隋珠同將軍不過萍水,自是不好長留將軍。
趙風(fēng)雅近來隋珠自覺身上舒坦不少,想必離大好也差不遠了,不敢勞將軍多費心,將軍還是早些搬出去,以免外頭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