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軒蹙眉。
她雖然不認同靈魂一說,但是事到如今不得不以此理論解釋她的所見所聞。
若是一個人的軀殼之中同時寄居兩個靈魂,兩個不同靈魂之間難免出現(xiàn)爭奪肉體使用權(quán)的情況。
然則,據(jù)那個人所說,肖鶴云的身體里分明只有他一個人的靈魂??!
為什么?到底為什么?
韓軒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zhàn)。
那個人口中所謂的痛苦……她經(jīng)歷的痛苦……又是指什么?
這個世界上究竟還有多少她不清楚、不了解的事實真相?
她……究竟如何才得以擺脫這些匪夷所思堪比騙人把戲的……宿命?
這是她的宿命嗎?
直到夜半沉沉睡去,韓軒滿腦子都是這些不著邊際的想法。
她于自己頭腦之中架構(gòu)了更加宏大的宇宙觀,她設(shè)想了千百種可能曾經(jīng)發(fā)生在她“蒼鸞”身上的故事,她預想了無數(shù)個未來可能的走向。
然則,縱使她絞盡腦汁,她依舊一無所得。
末了,韓軒精疲力竭,兩眼一翻便會周公去了。
本以為再睜眼應該已經(jīng)天亮,沒想到大半夜竟然被熱醒。
韓軒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一腳踢開被子,換了塊尚未被自己烙得滾燙的空地兒,打算繼續(xù)沉睡。
孰料,她翻身翻到一半受到阻礙,沒有成功完成360度旋轉(zhuǎn)。
她幽幽地睜開一雙惺忪睡眼,這才明白過來為什么自己的被窩里面熱得好像蒸籠——
肖鶴云不知在此待了多久。
見她醒來,肖鶴云換了一只手臂托腮。
韓軒一時大驚,駭?shù)秒U些自床上滾落下地,多虧肖鶴云眼疾手快,長臂一攬將她整個按入自己懷中。
他的胸膛滾燙,活似烙鐵一般。
她手腳并用地掙扎,企圖掙脫他的鉗制,好像只要一靠近他她便倒了八輩子血霉似的。
可是肖鶴云的手掌禁錮得愈發(fā)牢靠了,他死死緊握她纖弱的肩膀,似乎她是尚未斷奶的襁褓嬰兒,需要血脈至親時刻帶在身邊看護一般。
李詩情肖鶴云,你又發(fā)什么瘋?
伸手不見五指之中,她生怕驚擾同住三樓的弟妹,于是壓低聲音詢問。激動之下,她的聲音并混合氣聲,嘶嘶作響仿佛蛇鳴。
肖鶴云同樣壓低聲音:
肖鶴云我沒發(fā)瘋……要不是我,你就掉下去了。
韓軒一雙杏眼圓瞪宛如銅鈴:
李詩情這……這還不算發(fā)瘋?你沒事跑來我的臥室做什么?
她滿臉防備。
肖鶴云我有事跟你說……
李詩情我不想聽你說……你有什么話不能白天說……
她不喜歡他這樣上門……無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事要說。
肖鶴云詩情,你聽我說……我知道他們要做什么了!
見她尚未完全清醒,神情恍惚,肖鶴云又補充道:
肖鶴云創(chuàng)始人會議。我知道創(chuàng)始人會議打算怎么辦了!
韓軒不再胡亂動彈了。
她直勾勾地注視肖鶴云,等待下文,雙眼一眨不眨。
肖鶴云今天你父親給鎮(zhèn)上所有人下了請?zhí)?,說是將于明天中午在衙門舉行追悼儀式暨募捐大會。
肖鶴云一來為此次遭受野獸襲擊的遇難者哀悼,二來為將來可能發(fā)生的野獸襲擊事件募捐,以防有人因此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