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旭虧得寡人以為你良心發(fā)現(xiàn),特地跑來探望寡人。
帝旭沒曾想……
褚仲旭伸手,微涼指尖摩挲緹蘭精致眉眼。
他的目光伴隨手指走向,一寸一寸,沿著她遠山煙云一般清淡的秀眉一路向下,滑過她冰白如玉的瓷肌,一路來到她嬌嫩更勝花瓣的朱唇。
褚仲旭眸光微凝,緹蘭警惕感覺到他的眼神有些危險,好像山坳子里的餓狼,擺好姿勢蓄勢待發(fā),只等待可口佳肴悠然自得地經(jīng)過,以給出致命一擊。
褚仲旭略微向前傾身,他的薄唇摩挲上她吹彈可破的側(cè)臉,下頜胡子拉碴,有些刺癢。
緹蘭不由得更加瑟縮,她垂眸,斂氣凝神,大氣不敢出一聲。
帝旭沒曾想,原來你就是條喂不熟的野狗。
他張口,銜住她柔軟的耳垂。
緹蘭渾身如同觸電一般。
她吃軟不吃硬,一向不喜他人冷言冷語,當即自他束縛之中掙脫出來,雙手抵住他的前胸,刻意拉開距離。
緹蘭緹蘭自是養(yǎng)不熟的野狗,哪怕陛下這個主子如何馴養(yǎng),總歸都是不服氣的。
她笑得冰冷。
緹蘭不像阿姐,是條沒出息的家犬,什么下作東西多給兩分顏色也一個勁兒地搖尾乞憐。
她說著,梗直脖子,怒目圓睜,一瞬不瞬地注視褚仲旭,等待他氣怒。
誰知,等了半晌,褚仲旭竟然半點動靜也無。
他雙臂發(fā)力,強硬將她再度擁入懷中。
緹蘭貼上他的胸膛,不自然的熱浪一陣陣席卷而來。
她知道他還是動氣了,只是沒有發(fā)作。
帝旭你不必日日拿話來激寡人,緹蘭。
帝旭你每回都說這個,就算你沒有說膩味,寡人也已經(jīng)聽膩味了。
須臾,他輕嘆一息,抬手整理緹蘭微亂額發(fā)。
新生額發(fā)柔軟更勝鵝絨,褚仲旭的指腹略微粗糙,偶爾摩擦光潔前額有些微癢,可是他的掌心溫暖得有些灼熱,意外撫摸她的肌膚,倒是很有幾分撫慰人心的作用。
褚仲旭大概不喜歡看她假裝柔弱,所以故意出言諷刺。
奈何,他興許同樣不喜歡她張牙舞爪的厲害嘴臉,所以又加安撫。
這樣一來二去,緹蘭不由得有些迷茫。
褚仲旭這個人……當真好生奇怪。
他不是好大的脾氣嗎?怎么最近這般越發(fā)好脾性了?
正在胡思亂想,外頭忽地哐啷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方卓英與方海市齊呼“師父”。
方諸終于體力不支,兩眼一閉栽倒在地。
院子里頭著一伙人急忙慌地忙前忙后,就連褚仲旭亦是顧不上緹蘭,放開她站起身就要出去瞧。
御前伺候的內(nèi)監(jiān)一個個機靈得緊,有人迅速趕上前來問詢方大人是否繼續(xù)留在明堂養(yǎng)傷。
褚仲旭凝重點頭,蹙眉思忖片刻忽地有開口吩咐道:
帝旭尋幾個妥帖的先將淑容妃送回蘭林殿去。
這般說著,三五個宮婢連忙上前來,推推搡搡簇擁著緹蘭出去。
那廂里,腿腳利索的內(nèi)監(jiān)已經(jīng)領(lǐng)了太醫(yī)前來。
緹蘭撫了撫自己心口,似乎著意撫平雜亂心緒。
她垂眸,長呼一口氣,繼而抬步,意欲趕緊回去蘭林殿,好生理一理思路。
孰料, 后頭驀地響起方海市的聲音, 哭腔尚未完全消退:
“娘娘!請娘娘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