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金玉妍算準了時機過來的,此時聽到大阿哥永璜的腳步聲漸漸近了,聲音凄惶惶道:“諸瑛姐姐,自你去后妹妹日夜不安,逢你生辰死忌,便是不能親來拜祭,也必在房內(nèi)焚香禱告。姐姐走得糊涂,妹妹有口難言??扇缃袼冯S姐姐到地下,姐姐和她再有什么委屈,問她便是?!?/p>
大阿哥永璜聽得這些言語,恍如晴天一道霹靂直貫而下,震得他有些發(fā)蒙。事關(guān)生母,大阿哥永璜他哪里忍得住,直直闖進去道:“你的話不明不白,必得說個清楚。”
那女子嚇得一抖,轉(zhuǎn)過臉來卻是嘉妃金玉妍失色蒼白的面容。身邊的麗心更是驚恐失色的表情,緊緊護著嘉妃金玉妍,顫聲道:“大阿哥,你怎么來的那么早!”
大阿哥永璜定下神來,拱手道:“今日是額娘生祭,為人子自然要早早祭祀額娘在天之靈?!?/p>
嘉妃金玉妍勉強笑道:“哦哦,今日是你額娘生祭,你真是孝子啊……”
麗心小心扶起嘉妃金玉妍,怯生生看著大阿哥永璜道:“娘娘,香也上過了,咱們該走了……”
大阿哥永璜攔住了嘉妃金玉妍和麗心的去路,義正嚴詞道:“就是孝子,才聽不得嘉娘娘這種糊里糊涂的話。今日既然老天爺要教兒臣得個明白,那兒臣不得不問清楚嘉娘娘了。”
嘉妃金玉妍慌里慌張,連連擺手道:“沒什么糊涂的,你額娘和孝賢皇后同為富察氏一族……”
大阿哥永璜聞言越加悲憤:“同是富察氏一族?”他冷笑連連,“孝賢皇后生前與我額娘不太和睦,我額娘死后,宮內(nèi)多少流言說我額娘死得不明不白!方才嘉娘娘說兒臣的額娘走得糊涂。嘉娘娘的意思是……兒臣的額娘本不該這么早走的?”
嘉妃金玉妍忙取了手中的絹子擦拭眼角:“唉……多久遠的事了,有什么可說的,說了也徒增傷心。大阿哥明日還要去主持喪儀呢,這么氣急敗壞的可要失禮數(shù)的。”她見大阿哥永璜毫不退讓,一壁搖頭,似是感傷,“可惜諸瑛姐姐走得早,想起當日姐姐與本宮比鄰而居,說說笑笑多熱鬧。唉……”
麗心勸道:“娘娘,咱們還是回宮吧,有些事說不得……”
嘉妃金玉妍猛地回過神,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臉:“瞧本宮這張嘴,什么話想到就說了,竟沒半些分寸。這半輩子了,竟也改不得一點!”說罷輕嘆一口氣,柔聲道:“大阿哥和本宮一樣,都是個實心人,卻不知實心人是最吃虧的?!?
大阿哥永璜低聲道:“嘉娘娘心疼兒臣,兒臣心里明白,有些話不妨直說。”
“好吧,但接下來本宮說的,大阿哥自己知道就行了,千萬別告訴別人是從本宮嘴里聽到的?!奔五鹩皴皴χ亲?,眼角微微濕潤。
大阿哥永璜連忙笑道:“嘉娘娘放心,兒臣定然守口如瓶?!?/p>
玉妍感觸到:“有大阿哥這句話,本宮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奔五鹩皴⌒目戳丝此闹埽裆斏鞯吐暤溃骸盎噬系腔醯闹焐鞍?,本宮的心腹貞淑無辜瞧見孝賢皇后身邊的素練買通御膳房的奴才下朱砂給玫嬪,因此被素練要挾卷入是非,瞞著本宮幫著素練作惡。朱砂案一朝事發(fā),牽連了嫻常在、慧貴妃以及孝賢皇后。最后抽絲剝繭查出了孝賢皇后身邊的素練,人證物證俱在,素練無可辯駁??墒腔噬蠟榱吮H①t皇后的名聲不受瑕疵,把一切罪責都怪到了貞淑頭上。素練她冤枉啊,臨死時她告訴了本宮一個秘密,說你額娘之死乃是素練為孝賢皇后策劃的。可是那時本宮因為御下不嚴為孝賢皇后擔責,作為朱砂案的真兇被玫嬪和儀嬪針對失去頭一個孩子。本宮作為一個異族之女無依無靠,哪怕知道了這個秘密也不敢告訴大阿哥,直到孝賢皇后死了本宮心里才覺得解脫。對不起,本宮曾與你額娘比鄰而居,可是現(xiàn)在孝賢皇后死了,本宮才敢來給你額娘上一炷香?!?
大阿哥永璜緊緊握住拳頭,直握得青筋暴起,幾乎要攥出血來。他極力克制著道:“嘉娘娘,雖然在潛邸時的奴才們都傳言皇額娘不喜歡我額娘先生下了我,可這話干系重大,斷斷不能開玩笑……”
嘉妃金玉妍搖頭道:“大阿哥不相信也好,貞淑已經(jīng)骨枯黃土,死無對證?!彼龂@口氣,“當時本宮也只是當貞淑臨死時胡言亂語,后面才查證屬實。不過大阿哥,就算這事是真的,孝賢皇后也已經(jīng)離世了。哪怕她生前再介意您這個長子,也都是過去的事了。這些事您聽一聽就好,其他的便隨風而去,只當本宮沒說過就是?!?/p>
聽嘉妃金玉妍的意思,恐怕她有實證,大阿哥永璜面上如披嚴霜,迫近了嘉妃金玉妍,萬分急切道:“合宮都知嘉娘娘是直性子,最是有什么說什么的。兒臣自幼喪母,無日無夜不思念萬分。嘉娘娘昔日與額娘比鄰而居,還請告訴兒臣明白?!?
嘉妃金玉妍連連倒退,倚在麗心身上,二人彼此扶著,只是一味搖頭。
麗心扶著玉妍,遲疑片刻還是道:“娘娘,都說出來吧,從前咱們礙著那人還活著,什么都不敢說。如今人都走了,咱們還怕什么。便是為了貞淑姐姐的亡魂安息,您也要把真相說出來,也好過您與哲憫貴妃姐妹一場,卻一直提孝賢皇后背著縱奴謀害哲憫貴妃的罪名?!?
大阿哥永璜一聽臉色大變,撲通跪下了道:“兒臣生母早逝,許多不明不白的地方,若嘉娘娘知道也不肯告訴,兒臣來日還有何顏面去見亡母!”他連連磕頭不止,“還請嘉娘娘成全!”
嘉妃金玉妍忙彎腰攔住,急得赤眼白眉,為難了片刻,咬牙道:“罷了,本宮知道什么便全都告訴你就是了。你額娘自生了你這個長子,就不服孝賢皇后,孝賢皇后便日漸厭惡你們母子。直到孝賢皇后生下嫡子后不久,你額娘又有了身孕,恃寵而驕,在禮節(jié)和飲食上屢屢得罪孝賢皇后。如此孝賢皇后便很生氣,素練可能就是那時為孝賢皇后謀劃著除去你額娘。說來也巧,你額娘素無所愛,只是喜歡美食。貞淑臨死時便是告訴本宮,素練用相克食物同食積毒害死了你額娘。本宮初入潛邸時不大吃得慣這兒的東西不知道這些門道兒,一直到你額娘暴斃后許久,本宮自己懷了身孕,遵從醫(yī)囑才知道飲食上必得注意,許多相克食物不能同食,否則體內(nèi)會積毒,輕則傷身,重則斃命。后來失去貞淑后本宮小產(chǎn)禁足,回想起來貞淑死言,本宮悄悄查了你額娘素日的飲食單子,才發(fā)現(xiàn)甲魚和莧菜,羊肝和竹筍,麥冬和鯽魚等種種,都是同食則會積毒的。這些菜一點一點的損害了你額娘的身體,導致你額娘懷孕后期經(jīng)常體虛無力。你額娘運氣也不好,生產(chǎn)時遇上了難產(chǎn),剛好順理成章的掩蓋了過去。”
大阿哥永璜永璜痛苦得臉都扭曲了,低啞嘶聲道:“這些東西,是誰給額娘吃的?”
嘉妃金玉妍諾諾道:“當時潛邸之中,一應事務都由嫡福晉料理啊!”
大阿哥永璜遽然大慟,撒開手無力地倚在墻上,仰天落淚道:“果然是她!果然是她!可是額娘那時懷的分明是妹妹,生下來也礙不著永璉。孝賢皇后好狠毒的心啊,一尸兩命的了結(jié)了我額娘和妹妹的性命!”
麗心畏懼道:“是啊,誰能想到一向溫和大度的嫡福晉能做出這種事呢。哲憫貴妃剛?cè)ツ菐啄?,誰都沒想著這些。也是后來皇上登基,宮人議論起長幼尊卑,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來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的渾話。孝賢皇后聽了去,精心護著端慧太子這個嫡子,處處防范您,大家就看明白了,漸漸懷疑您額娘的死不是偶然。但其實不管哲憫貴妃懷的是男是女,光提她生了大阿哥您這個長子又不服孝賢皇后,孝賢皇后就不會想她好過的。不然您看孝賢皇后在時,宓貴妃、慧貴妃不都是恭敬小心的伺候著,哪里敢僭越?”
嘉妃金玉妍話說到這一步,該拱的火都拱好了,便哀求道:“大阿哥,本宮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萬萬別說出來是本宮告訴你這件事!不日孝賢皇后的梓宮便要移往景山觀德殿,皇上要親自祭酒,你可千萬忍耐,別露了聲色。”說罷扯了麗心跌跌撞撞的走了。
穿過空落落殿堂的風有些冷厲,吹拂起嘉妃金玉妍輕薄的銀灰色袍角,似一只怯弱而無助的飛鳥。唯留下大阿哥永璜立在殿內(nèi),任由冷風吹拂著自己熱淚冰凍的眼。
次日午膳,嘉妃金玉妍帶著兒子們吃飯,忽然御前太監(jiān)過來傳嘉妃金玉妍過去。
“看來午膳是用不成了。罷了,你們好好吃,額娘更衣就去伴駕?!奔五鹩皴惶吲d的撂下筷子。
六阿哥永玱指著桌上一鍋燉好的紫參乳鴿湯道:“兒臣看這參湯額娘燉了好久,不如也叫皇阿瑪嘗一嘗額娘的手藝?!?/p>
“也好,趁著皇上喝參湯,有些話也該說給皇上聽。日前永玱你不是聽到大阿哥說了什么話么,你已經(jīng)懂事了,不好和告訴皇上。去,教給你弟弟說。”嘉妃金玉妍眼睛一轉(zhuǎn),拉過六阿哥永玱和八阿哥永玲囑咐,才進去換衣受召前往養(yǎng)心殿。
嘉妃金玉妍帶著參湯和八阿哥永玲奉旨前來,皇上本只是想傳嘉妃金玉妍前來詢問慧貴妃高晞月宣之于眾的那些話是否屬實,但八阿哥永玲在,皇上顧及天真的孩子卻不好問出口了。
八阿哥永玲雖然不常見到皇上,但壽康宮太妃們都教導過他們兄弟要在皇父面前嘴甜活潑裝可愛。于是八阿哥永玲快步走到皇上面前,脆聲道:“兒臣給皇阿瑪請安?;暑~娘仙逝,皇阿瑪那么傷心,兒臣就不祝您萬福金安了。不過額娘擔心您傷心郁結(jié),給皇阿瑪準備了紫參乳鴿湯,皇阿瑪嘗一嘗?”
皇上看著這么伶俐的孩子,心頭也高興。便道:“嘉妃,你來伺候朕用參湯。”
嘉妃金玉妍明艷一笑,取了銀護甲從食盒里盛了一碗?yún)鰜怼?/p>
皇上喝了兩口,道:“有點苦?!?/p>
八阿哥永玲掰著手指頭,認真道:“這道參湯是藥膳呢,是額娘讓太醫(yī)配好了好幾味藥材補身的,用鮮嫩的十幾只乳鴿和骨湯燉出高湯,再佐以紫丹、黃芪、紅棗小火慢熬,入口甘苦,滋味醇厚,有降火寧神、益氣補中之效?!?/p>
皇上奇道:“說的那么頭頭是道,你替皇阿瑪喝過?”
八阿哥永玲仰著天真的臉,拼命點頭道:“是啊?!抖男ⅰ分姓f漢文帝侍奉生母薄太后至孝,湯藥非口親嘗弗進。兒臣不敢自比漢文帝,只是敬慕文帝孝心,所以額娘準備給皇阿瑪?shù)膮?,兒臣怕藥膳太苦了,皇阿瑪不愿意喝,所以先嘗了嘗。”
皇上頗為欣慰道:“好孩子,《二十四孝》的故事你已經(jīng)讀得很通了,是個有孝心的,朕果然沒有白生你。朕庫房里有一盒文彩飛鶴魯墨,賞你了?!?/p>
“謝皇阿瑪上次”八阿哥永玲開心的伏在皇上身邊,熱熱鬧鬧道:“皇阿瑪,《二十四孝》兒子明白了大半,您送了兒子好墨。但是兒臣悄悄跟您說,大哥知道的典故才多呢,前幾天大哥教導大嫂,說了一個什么典故,雖然兒臣還不大懂,但兒臣覺得大哥好厲害,兒臣也要多讀書,多知道那些典故?!?/p>
皇上漫不經(jīng)心,隨口道:“不懂去多去學,這很好。不過這幾日你要專注著你皇額娘的大禮,先不要去書房問師傅了。罷了,你說說大哥說了什么典故吧。朕倒是好奇,你大哥看著挺忙的,怎么還有心思給你大嫂講典故?”
嘉妃金玉妍看著很想八阿哥永玲為她掙臉面,忙道:“是啊,永玲,有什么不懂的,盡管問你皇阿瑪。你皇阿瑪學貫古今,有什么不知道的,哪里像額娘胸無點墨一問三不知的?!?/p>
八阿哥永玲便道:“前日兒臣在長春宮向皇額娘盡哀禮,后來午歇嗓子啞了,不見額娘就自己帶著宮人想找水喝。誰知到了后院偏殿,聽見大哥很傷心地跟大嫂說什么明神宗寵愛鄭貴妃的兒子朱常洵,不喜歡恭妃的兒子朱常洛,還說什么明朝有忠臣,所以才有國本之爭,自己卻連朱常洛都不如。兒臣不知道大哥為什么這樣傷心,朱常洛又是誰,大哥怎么拿他和自己比呢?不過兒臣真的口渴,宮人找到茶水房后不敢多聽就走了?!?/p>
皇上濃眉一皺:“給你皇額娘盡哀禮期間,他們夫妻倆竟然這么竊竊私語?”
八阿哥永玲稚聲稚氣道:“這是竊竊私語么?可是兒臣覺得大哥說得沒錯呀!大哥那時說:皇額娘薨逝,弟兄之中唯我居長,自然要多擔當些。”
皇上不動聲色,依舊是如常的微笑:“是么,他可真是朕的好兒子。永玲,參湯朕會喝完的,你們跪安吧。”
嘉妃金玉妍帶著八阿哥永玲才退出去,就聽到室內(nèi)一聲尖利的瓷器碎裂的聲音。
八阿哥永玲嚇了一跳,低低道:“額娘,咱們怎么說,應該不會惹禍吧?”
嘉妃金玉妍牽著八阿哥永玲的手道:“不要緊的,氣著了你皇阿瑪?shù)氖悄愕拇蟾纾P(guān)咱們什么事?”
嘉妃金玉妍出去不足一炷香,毓瑚已經(jīng)恭敬地站在皇上跟前。
皇上剛讓人收拾了碎裂一地的瓷瓶,見毓瑚回來,皇上打起些精神,問了些大阿哥永璜與三阿哥永瑜與理喪的諸位大臣之間往來的情形,又問雨然與慧貴妃晞月同守喪的諸位宗室福晉相處得如何。
毓瑚如實相告,只說大阿哥謙和有禮,對上待下都客氣有加,頗得內(nèi)外贊譽,又言三阿哥雖然年幼幾歲但對臣下也是很有禮。
皇上并不將這些好話都聽在耳中。他眼皮微垂,似乎漫不經(jīng)心:“那永璜與永璋是兄友弟恭一齊招待呢,還是各自為政?
毓瑚答得謹慎:“宮中大喪,諸事繁多,兄弟倆都是各顧各的。尤其大阿哥身為長子,恨不得事事親力親為。三阿哥倒是體貼諸位庶母和年幼弟妹,多數(shù)時候都是在內(nèi)宮陪著宓貴妃料理事務?!?/p>
“這么說,還是永璜更得人心了?”皇上冷笑一聲,手里把玩的一串金檀十八子手串重重撂在桌上。毓瑚一驚,不知皇上為何動了怒氣,立刻跪下了。
皇上一把扶了她起來,口中道:“永璜要都是對孝賢皇后的孝心,那便是誠孝有加,要是暗懷鬼胎招攬人心,那就該死了?!?/p>
毓瑚忙維護著說道:“大阿哥也是為了皇上做事,他怎么敢私下結(jié)交大臣呢。明明先帝的三爺就因為這個被......”
皇上的面色依舊冷冷的,不屑道:“有前車之鑒又如何,兒子大了,心也大了?;始腋缸樱嗌賾K事便是由此而起。朕再問你一句,孝賢皇后喪儀之上,嬪妃福晉們是更尊宓貴妃還是慧貴妃?”
毓瑚默然片刻,見皇上目光灼灼逼人,只得道:“宓貴妃縱使多子,可是沒有慧貴妃得太后青睞,自然不可與慧貴妃相比,受些冷落也是人之常情?!?/p>
“委屈她了,從前她一直在慧貴妃前頭,到如今卻要受這份氣?!被噬陷p嘆一聲,點了點頭,“晚上你親自傳她過來?!?/p>
晚來皇上特意召了雨然過來用膳,拉住她手,關(guān)切道:“這些日子,受委屈了吧?”
雨然怔了怔,心里并不覺得委屈,反而只有一廂斗志昂揚,卻也不知皇上哪只眼睛覺得她委屈了,這不存在的委屈要從何說起?
雨然只得笑道:“臣妾無甚委屈,從何說起?”
皇上伸出手,輕撫燭光下她微紅的面龐,輕聲道:“宮內(nèi)多勢利眼,朕都知道了。太后帶頭小覷你,宗室福晉一味奉承著旁人,你不用瞞著朕?!?/p>
雨然盈然一笑,反握住皇上的手:“原是這些小事?;噬现莱兼?,那臣妾也不算委屈了。何況臣妾的心里從來都是皇上,旁人給的委屈都沒關(guān)系,只要皇上不給臣妾委屈就好了?!?/p>
皇上見雨然如此闊達,心中更是憐惜,拍著她的手許諾道:“雨然,能有如此胸襟,比那些滿心里只為自己計較打算的人,讓朕欣慰多了。今日太后小瞧你,說明是朕對你還不夠好,護著你不夠多。你暫時等一等,朕一定不會讓你再受委屈。”
雨然輕輕伸出手指,從指縫間與他的手緊緊交握,軟語道:“臣妾一直相信皇上?!?/p>
皇上無言,才有些許溫然的安心。
作者皇上的怒氣值:皇后不在了10%,前朝大臣治喪不尊20%,慧貴妃和十一阿哥與太后勾結(jié)在一起謀奪后位50%,大阿哥有爭儲覬覦皇位的心思90%
作者我566章預定了雨然成為繼后,成為繼后后應該二十幾章就要完結(jié)了,過年前我一定能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