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誠公主掃了一番眾人,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并未受邀而來,雖早知那個(gè)只吊著一口氣的太子妃未曾與太子同行,卻又想到太子妃無所出,皇后的嫡親外甥女文氏也入了東宮為太子側(cè)妃,且為太子誕下長子,雖是庶出,但太子妃那身子別說生子了,就連多茍活一日都是跟老天爺借來的!太子既無嫡子,庶長子的贏面極大,且生母又是太子的親表妹!帝皇家與旁的人家所不同之處還在于,旁的人家正妻亡故,只會續(xù)弦另娶,不會將妾室扶正,但皇后若是駕轟,后宮的妃嬪卻能被皇帝立為繼后!皇后和榮國公府肯將嫡女嫁于太子做側(cè)妃,怕是就等著那病癆鬼太子妃咽氣了!媂兒雖年僅五歲,離及笄還有十年之久,但難免夜長夢多,若能早早與東宮的小皇孫訂下娃娃親,決不失為一件好事!義誠公主思及此,望向六皇子,明知故問道,“六皇弟,你與忠兒年紀(jì)相仿,常常爭搶打架,不叫他來,倒也情有可原,只是,你怎么不請大皇兄過來一道兒玩呢?”
話音剛落,六皇子薛勉就冷嗤一聲,出言嘲諷道,“大皇姐這是老眼昏花了,還是老糊涂了?是沒瞧見這玩法需男女成雙成對,而大皇嫂此次并未與大皇兄同行;還是大皇姐忘了大皇兄是東宮儲君,要越矩給大皇兄獻(xiàn)美啊?”
儲君乃國之根本,即便是東宮最末位的奉儀也不能隨便,且太子還是信王時(shí)就曾遇刺,往東宮塞人可是大忌啊!韶康公主故作疑惑,“前些時(shí)日,孟家小姐曾沖撞于我,還是太子妃嫂嫂替她求了情,莫不是我回萬圣宮回早了,不知孟家小姐與太子妃嫂嫂就此結(jié)了‘善緣’?”
上官透雖不知皇族間的是非曲直,但至少也知曉圣人的皇長女義誠公主是德妃娘娘所出,而這位德妃娘娘亦屬孟氏,聽到這兒心中已清明了許多,只是不好插嘴,只靜默旁觀。
義誠公主強(qiáng)忍著怒火,陪笑道,“五皇妹和六皇弟就是愛說笑!我原以為大皇嫂不便與大皇兄同行,文側(cè)妃會侍候大皇兄左右的。文側(cè)妃是五皇妹的親表姐,亦是文婉表妹的小姑子,還是郡馬的親妹妹。我想著都是一家人,一道聚聚也好……”
此時(shí),文婉郡主突然拿過一旁的弓箭,直直朝著義誠公主的方向射了過去!
“??!”義誠公主當(dāng)即被嚇得驚聲尖叫起來。
一時(shí)間,眾人反應(yīng)各異!韶康公主毫不在意,冷眼旁觀;上官透心下微驚,微蹙眉頭;六皇子薛勉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文婉郡主的郡馬文科平靜淡然;貞善公主嚇得閉上眼睛;威武將軍的次子眼睛不眨的盯著那只箭若有所思;義誠公主的駙馬平陽候也并未露出擔(dān)憂之色,竟還后退兩步!
那只箭最終貼著義誠公主的臉頰邊擦過去,文婉郡主先是有些不甘的跺了腳,隨后才似反應(yīng)過來,連忙給義誠公主賠罪,“義誠公主,臣妹剛剛見到一只好似受傷逃走的鷹,本想射下送與皇舅舅,也討一份恩賞的,一時(shí)情急,竟險(xiǎn)些傷了公主!臣妹以下犯上,實(shí)該嚴(yán)懲!臣妹這就去皇舅舅那兒請罰……”
聞聽此言,眾人又都心思各異了!
韶康公主素來與文婉郡主交好,此時(shí)自是挺身而出,攔住文婉郡主,故意說道,“大皇姐素來最是疼愛弟妹,你也不是有心,大皇姐怎會舍得讓你受罰呢?”說著,又笑著望向驚魂未定的義誠公主,“大皇姐,妹妹說的可對?”
義誠公主簡直將眼前的幾個(gè)人恨之入骨,只是此時(shí)此刻,神志稍微有些恢復(fù)了!文婉郡主是順昌長公主的女兒,父皇向來看重順昌長公主,又有韶康和六皇子幫腔,縱使文婉郡主真的去請罪,也不會被重罰吧?只能咬碎牙根往肚里咽,強(qiáng)逼著自己擠出笑臉來,“五皇妹說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