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
頓時我的眼前浮起那張俊朗的臉龐,那年的點點滴滴似一幅幅滾動的畫卷在我腦海繾綣、綿延。
我曾想過無數(shù)遍重逢的畫面,或許激動到又打一場酣暢淋漓的熱仗,或許彼此相隔十米開外凝望許久,或許我們會攬著肩頭繼續(xù)喝起小酒說分開那段時日的喜怒哀樂,或許……
但。
到那時,他會以什么樣的姿態(tài)進入我的視野,還會像初見時那樣桀驁不拘,亦或是像離別前那晚的深情擁抱。
我不知道,我只想他能記得我就好,記得我揍他的每一拳;記得我說的每一句“采摘科普”;記得我對他的每一次驚慌失措都是因為某種不為人知的情愫。
以及我的秘密…
想到這,我感覺脖子根有熊熊烈火在竄升,灼燒著我的耳朵,與此同時胸口仿佛揣著只小鹿跳得沒有節(jié)奏。
冷靜的想,或許那家伙有了新的生活,有新的朋友,新的……
而我只是他人生的過客,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不會在他的心底留下痕跡的過客,誰不是呢,嗬!
“郁禾,回答下這個問題!”
我一怔,差點被這突如其來的叫喚嚇到跌地上去,怯生生地站起,盯著黑板上寫得密密麻麻的周期元素表和在我眼前呈現(xiàn)一團亂麻的化學(xué)方程式發(fā)懵,我不認識它,它也剛好不認識我。
有趣。
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的女老師再次重復(fù)了一遍她的問題:“你來回答下,影響原子半徑大小的因素是什么?”
唔…
我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手伸向桌上的課本,剛翻一頁就聽到她嚴(yán)肅地說:“不可以看書?!?/p>
我的手指一頓。
媽的,我哪知道,作為數(shù)癡、理癡、化癡的我來說。
我尷尬地摳緊腳趾,在腦海里不停地東拼西湊那些零碎的知識要領(lǐng),可還是湊不到一塊,就在這時,底下的顧飛頤從夢里醒來,埋在臂彎里的臉微微抬動,輕聲說:“……”
啥玩意!
他的聲音被手臂覆蓋住,我只能悄然看到他黝黑的眼珠一直瞥著我,臉頰的肌肉微動,像在說什么,我皺眉低語:“說啥呢?!?/p>
他眉頭一凝,抬起身子,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生似的伸了個懶腰,輕咳一聲,將化學(xué)課本翻開,一只手撐著額頭,歪著腦袋斜睨我,我順著他另只手指著的方向看去,是有關(guān)問題的答案,好在我視力絕佳,一看就心里了然,抬頭對她徐徐作答:“電子層數(shù),核電荷數(shù),核外電子數(shù)?!?/p>
她似乎沒看出啥端倪,吩咐我坐下,我長吁口氣,回頭沖顧飛頤輕聲道謝,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又埋進臂彎睡覺了,仿佛能聽到清淺的鼾聲,就像是剛才所發(fā)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場夢。
中午去食堂路上我遇到了同路的夏青石,他朝我微笑致意:“郁同學(xué),有時間一起吃個便飯嗎?”
我沒拒絕:“走。”
打飯窗口又關(guān)掉兩扇,只剩兩位打不起精神的食堂阿姨還在堅守崗位,我終于明白那天我看到的菜譜哪里奇怪了——經(jīng)費都被賠進去了,哪里還有錢給我們這群正在生長發(fā)育的青少年準(zhǔn)備大魚大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