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們跟他正邪不兩立,聽見沒?”
他再度緊了緊攥著我的力道,我吃痛地嘶一聲,瞪向他的同時他也剛好以切切的目光望著我,把我剛想說的話一下子憋了回去。
“是是是正邪不兩立,”我趕緊敷衍一下,飛快地說,“我昨天問過夏老師了我們的手續(xù)都辦妥了,隨時都能去學(xué)校的,剛好學(xué)校有住的地方,不用我們再找房子。”
他緊蹙的眉頭漸漸展開,嘴邊扯起一抹笑,道:“要我留級也行?!?/p>
“怎么會,你比我高一級……”
“我是說……”他向我傾身,就在我下意識往后仰的一瞬眼疾手快地箍住了我的后腦勺,“為了和你一起我愿意留級?!?/p>
我怔愣片刻瞪住眼前近在咫尺的“老賴”:“有病,留級有什么好的,撒開!”
他嬉笑著放開了我。
列車快速行駛在大片的農(nóng)田間,這邊是黃澄澄的麥子,那邊是綠油油的菜地,像是用織布機織出的豐盛美景。一幢幢造型新穎別致的平民別墅宛如堅不可摧的守望者矗在那兒。
這次是我們兩個鄉(xiāng)下孩子第一次獨自踏上旅途,難免心中有些焦慮和不安,而比我更嚴重的是韓絮,比如……
“冬天的衣服帶了嗎?聽說云城沒有秋天,溫差很大。”
“帶了?!蔽艺f。
“洗發(fā)水沐浴露呢?城里物價高,還是自己帶點過去比較好?!?/p>
“帶了帶了?!蔽姨椭?。
“還有……”
“都帶了都帶了!”我急于打斷,不悅地瞥了他一眼,“我媽要是在估計都沒你啰嗦。”
他臉微紅,訕笑兩聲道:“我們都是第一次出遠門就擔(dān)心漏了什么到時候可就麻煩了?!?/p>
我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這倒是…
“那我問你,錢帶了嗎?”我總是能問到關(guān)鍵點。
“嗯,這個可不能漏,不然怎么養(yǎng)你這只小饞貓呢。”他說,輕輕刮了下我的鼻尖,“這次我媽給我這個數(shù)。”
我眼睜睜看著他做了個二的手勢,微愣片刻疑惑地說:“二十?”
他忙反駁:“怎么可能!”
“兩百?”
“再猜?!?/p>
“兩萬?”
“喂喂,你怎么跳過正確答案呢?”
哈哈!
我故意的,就喜歡逗弄逗弄韓絮這小子。我暗自偷笑:“我知道了,那你把錢看好,我丟了沒事錢不能丟?!?/p>
“那可不行,”他決絕地說,“小禾比錢重要,錢丟了還能掙,你丟了就回不來嘍?!?/p>
唔…
仿佛品出了另外的一層薄薄的意味,倒也說不上來,就當(dāng)是我想多了吧。
我繼續(xù)逗他:“貼個尋人啟事就行唄,不過要是把我丟了我就自己去掙錢到時候掙來的錢我獨吞。”
沒想到他回應(yīng)得爽快:“好,都是你的都是你的,你是我的……”
“嗯?”我直接帥臉迷惑。
“最好的朋友?!?/p>
許久他才說,語速不徐不疾像是慢悠悠的旅行,聲音是如天籟般溫柔,又如一壺滾燙的開水汩汩冒著泡而底部是不為人知的暗涌。
我不由打了個哈欠,韓絮心領(lǐng)神會地攬過我的肩膀使我的身子朝他那邊倒去,繼而道:“睡吧,到了我喊你?!?/p>
我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