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丞歌我來了。

我嗯。

我輕微地點頭，除此之外，再說不出旁的話。

賀丞歌傻。你當真不明白我為何要入宮嗎？

驚才絕艷，正值弱冠，何必要當一個學士？我早知道答案，只是我不敢多想，我怕那些猜想都是虛妄，曇花一現(xiàn)的好，不如假裝一開始就不曾出現(xiàn)過。直到他又一次堅定地選擇我，我想，我也該勇敢一次，對不對？

賀丞歌離我近了些，他半靠在我肩頭，呼出的氣撒到我的脖頸，帶著些微的暖意。

賀丞歌淑和公主看上了重華宮的夫子，叫我牽線。你有七竅玲瓏心，想了那么多，為什么不來問問我？知知。

親昵的小字順著耳朵一路鉆進胸腔，我手忙腳亂地推開他，他后退兩步，踉蹌著坐到地上，喘了兩口氣，眼睛卻仍舊盯著我。被這樣的目光注視，我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角，輕聲開口：

我我變了很多，不再是……當年的殷家二小姐。

賀丞歌你只是你，無關其他。知知，往后多信我一些，好不好？

我從未有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賀丞歌那我是第一個。

賀丞歌對我伸出了手，我遞過去，他一把將我拉進懷里，貪戀地呢喃，

賀丞歌也是唯一一個。

我是，自此之后，只有你一個。

我靠在他肩頭，只覺得滿腔都是喜悅。

元貴妃的咳嗽聲打斷了旖旎氣氛，我猛然起身，耳底落下賀丞歌的輕笑。

妃嬪傷得不重，也不能不管不顧，先去瞧瞧太醫(yī)吧。

妃嬪殷知，皇上找你。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賀丞歌受了傷，難怪方才靠近的時候，他的表情有些不對。

能叫他乖乖忍著不還手的，除了龍執(zhí)玹還能有誰？我心里難受，卻也無可奈何。賀丞歌摸了摸我的頭頂，眉眼帶笑：

賀丞歌別擔心。知知，你愿不愿意等我？等我能光明正大站到你身側。

我我愿意，可……

賀丞歌只要你愿意，旁的不用你管，好不好？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賀丞歌才道：

賀丞歌去吧。

去圣宸宮的路上，元貴妃提醒了我?guī)拙洌?/p>

妃嬪皇上如今都知道了，你自己小心。

妃嬪皇上心中有數(shù)，賀丞歌只是皮肉傷，不會有大礙。

到了圣宸宮門口，元貴妃對著里頭揚聲道：

妃嬪人我已經(jīng)帶到了，如何處置您自己看著辦。

說罷，她便一轉頭離開了，像是帶著氣似的。

我緩緩入殿，龍執(zhí)玹板臉站著，冷哼一聲：

皇上14你還知道過來。

我天子有令，誰敢不從？

龍執(zhí)玹臉色緩和了些，卻還是端著：

皇上14朕看你敢得很！出宮這些時日，朕尚擔心你會不會被欺負了去，誰料你瀟灑得很，給自己尋了個如意郎君。朕道為何這些年誰都暖不了你，原來你心里早有旁人。

我我只是想要一個人堅定地選擇我罷了，可惜這些年，從沒人這樣待我。

皇上14怎么沒有？

龍執(zhí)玹咬牙道，

皇上14我待你還不夠好嗎？

我夠！可是你沒說，我就不敢多想。我不知你是因為姐姐，還是可憐我抑或兩者皆有，但你應該知道，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定定地看著他，他有些茫然，卻最終長嘆一聲：

皇上14我管不了你了。只是賀家，不是輕易能進的。

我我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