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嬪湫兒。
我尚迷蒙地躺在床上,半夢半醒地做著光怪陸離的夢。阿凝不知何時來了,輕輕晃了晃我的肩膀。
我睜開眼睛,醉酒般撫上她的面頰:
我你來了。
阿凝眼眶一紅,將我摟進(jìn)懷里:
妃嬪我來遲了,叫她欺負(fù)了你。手還疼不疼?
我晃著腦袋,試圖將那點(diǎn)暈眩趕走,卻是徒勞。我終是放棄了抵抗,撩住她一綹碎發(fā)在指尖繞圈。
我阿樂太多嘴了,這樣的小事也要驚動你。
我頭也沒抬,淡淡道,
我阿凝,你如今是景賢妃了,可不能再像從前一樣跟在本宮身后轉(zhuǎn),你應(yīng)當(dāng)有更廣闊的天地。
妃嬪娘娘是要趕嬪妾走?
阿凝聲音微顫,眼底閃著淚光,
妃嬪為什么?
我我這鳳儀宮看起來華麗,實則滿是瘡痍,你還是別來沾染毫分。
我輕輕推了她一把,直起身子,
我走吧。
阿凝搖頭,珠翠相撞,發(fā)出悅耳的聲音。
妃嬪娘娘,我不走,我既然認(rèn)定了你,就不會離開。無論您是發(fā)達(dá)顯貴還是落魄無寵,我都不走。娘娘,我說不出什么安慰你的話來,但宋凌他喜新厭舊,娘娘就不要將他放在心上了,好不好?
我撫上她的鬢發(fā),微微一笑:
我還記得剛見你的時候,你不過是個答應(yīng),如今也是孩子的母親了。阿凝,我答應(yīng)你,我們都要好好的。
阿凝眼底泛紅,神情陰冷又恭謹(jǐn):
妃嬪娘娘放心,無論是誰擋住娘娘的路,阿凝都會替您擺平的。你只要坐在高處,做一個金尊玉貴萬人敬仰的菩薩就好。
我似有所覺,卻淡淡點(diǎn)頭:
我好。
沒多久,宮里便流言四起,只說何薇夜里咒罵先祖不能賜自己子嗣,人人說的仿佛親眼見到一般。
宋凌下旨徹查,只是此事牽扯頗多宮人,查來查去也沒查出什么。他只好按律將其降為才人,禁足三月。
這宮中流言不斷,宋凌便到鳳儀宮敲打了我一番:
皇上17皇后,你統(tǒng)管六宮,如今卻謠言四起,朕知你仁厚,只是治下需嚴(yán)寬并濟(jì),方能一世無憂啊。
我勾了勾唇,遞給他一杯茶:
我妾身受教了,皇上喝盞茶再走吧。妾身如今身子不便,好在阿樂還算乖巧,伺候得十分盡心。
宋凌的目光在阿樂身上逡巡,良久,他輕笑一聲:
皇上17也好,今日便叫羅氏伺候吧。
后宮本就妃嬪不多,除了不愿爭寵的阿凝和禁足中的何薇,其余人皆是資質(zhì)平平。倒是阿樂這里還有些專伺候人的法子,這樣一來,宋凌反倒常常來鳳儀宮了。
我眼看著阿樂日漸得寵,只是將雋昱拉到跟前,日日教導(dǎo)。他已經(jīng)三歲,開蒙早些于他也是有益的。文蘊(yùn)的那個兒子如今養(yǎng)在太后膝下,眼看著就要越過雋昱這個嫡子去,我不得不為他打算起來。
過了幾月,我誕下三公主素兮,她身子不好,總是昏睡,我便費(fèi)心在這兩個孩子身上,沒怎么管理后宮之事。
阿樂正是在這時有了身孕,算起來,她當(dāng)主子也有兩年了,她有喜于我也算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