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騫本王是軍人,軍人素來有的放矢。
饒騫的話仿佛還在耳邊回響,我心不在焉地繡著帕子,竟然戳到了手指。
我嘶……
宮女哎呀,出血了。
黛惠眉心微蹙,捉住我的手便要包扎。
我好笑地看著她:
我這樣的小傷也值得大動干戈的?
宮女娘娘金尊玉貴,破了個口子也是大事,何況還出了血。
黛惠不依不饒,我也只好由著她包扎了手指。
宮女好了,娘娘這兩日手指不能碰水,生冷的東西也不可再用了。
我黛惠,你說邊關(guān)之人喝得慣竹葉青這樣的淡酒嗎?
宮女???
我托腮沉吟,思緒不定:
我不管了,釀酒總要用到晨露的,咱們?nèi)ビ▓@取一些。
御花園。
我黛惠,松針上的晨露更為清冽,你多取一些。
……
眼看著太陽逐漸出來,我覺得身上有些發(fā)汗,便揮手扇了扇。這一扇,便聽見耳邊一聲控訴。
宮女貴妃娘娘,您怎能推我家娘娘呢?
我我?
我轉(zhuǎn)過身,看著一人一仆倒在地上。那白衣款款的不是婉嬪還是哪個?真是冤家路窄。
婉嬪額角帶汗,身下很快便溢出鮮血。她倚在侍女身上,面色慘白。
我黛惠,快去叫太醫(yī)。
我再不喜婉嬪惺惺作態(tài),也不愿鬧出人命。黛惠一走,我便成了單打獨斗。那侍女竟還能分出一只手來扯住我的裙裾,我也不知該夸她眼疾手快還是爭辯斥責了。
妃嬪娘娘……你何故要害嬪妾?
婉嬪撐著一口氣,還要來污蔑我。左右無人,要不然我將她做了吧。正這樣想著,忽有一人凌風而至,劍光微閃:
饒騫放開你的臟手。
那侍女渾身一抖,我看向裙裾上那一片褶皺,心中嘆息。月影紗輕薄價貴,可憐我這裙子了。
妃嬪七殿下……
婉嬪雙目含淚,我見猶憐,可惜饒騫是根木頭。他徑自走向我,看到我手指上那塊紗布時眉頭一蹙:
饒騫你受傷了?
我縮了縮手:
我沒有的事。
饒騫給本王瞧瞧。
他執(zhí)意如此,我只好伸出手去。饒騫看著那個針眼,我只覺得空氣凝滯了一瞬。
黛惠,你娘娘我的臉面沒有了。
雖在心里罵娘,可我還是端上一副淡然的姿態(tài):
我小傷罷了。
饒騫唇角微勾,聲音都帶著笑意:
饒騫娘娘金尊玉貴,再小的傷都該重視。
是啊,真是好小的傷,再不包扎就要愈合了呢。
我平靜地看了看天空,黛惠匆匆而來,不僅帶了大夫,就連饒胥也在其中。
太醫(yī)搭脈說婉嬪要早產(chǎn),饒胥一聽便慌了,抱起婉嬪就要往宮里走。臨走時婉嬪還期期艾艾開口:
妃嬪是妾不當心摔了,與貴妃娘娘無關(guān)。
饒騫頷首:
饒騫本王親眼所見。
他頓了一頓,露出一個惡劣的笑來,
饒騫此事與貴妃娘娘無關(guān)。
婉嬪瞪大了雙眼,看起來既不漂亮也不聰明。
幾人匆匆離開,黛惠走到我身側(cè),滿臉無辜:
宮女娘娘怎么瞪著奴婢?莫非……娘娘的意思是不要叫太醫(yī)?奴婢、奴婢該死,不能領(lǐng)會娘娘心意,實在……
你能別說了嗎?你沒看見饒騫嘴角都咧到耳后了嗎?
我黛惠!
我揚聲制止了她,
我回宮。
宮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