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公擋在圣宸宮外，一臉苦笑：

太監(jiān)月小主，實在不好意思，苒嬪娘娘這會子在面見陛下呢。

我垂下眼簾，清淺一笑：

我我在外頭等上一等也是一樣的。

太監(jiān)這寒冬臘月的，小主還是回去吧，奴才保證替小主將湯送進去。

我搖了搖頭，吸了吸通紅的鼻尖：

我不勞您費心了，這外頭雪景甚好，總是悶在屋里也實在無聊。

趙公公苦著臉回到門口，無奈地嘆了口氣。

宮女小主。

翎秋揪了揪我的衣角，

宮女湯婆子不熱了，奴婢去換一個吧。

我不必了，眼看到了用膳的時辰，陛下應(yīng)當(dāng)快要出門了。

我制止翎秋的動作，盈盈一笑，看向來人。

我見過苒嬪娘娘。

苒嬪嬌笑著走到我身側(cè)，擠了擠眼睛：

妃嬪月人妹妹久等了，陛下憐惜本宮腹中胎兒，這才多說了幾句，妹妹不會怪姐姐吧？

我苒嬪姐姐多慮了，姐姐如今福澤深厚，妹妹也為姐姐高興。

送走了苒嬪，我提著香湯走進圣宸宮。

我咳咳。

我掩唇清了清嗓子。

小皇帝迎上來，拉住我的手：

皇上23月人，你吹了風(fēng)是不是？才養(yǎng)了不久的身子若是又壞了怎么辦？

我忍不住笑出聲，小皇帝卻一臉疑惑：

皇上23你笑什么？

我緊緊回握他的手：

我妾身只是歡喜，陛下待妾身的情真意切。只是妾身蒲柳之姿，唯一能為陛下做的便是膳食女工之類，實在無以回報。

皇上23朕什么都不缺，倒是你，身子弱便不要總是張羅這些了。

小皇帝接過翎秋手里的食盒，打開看了一眼：

皇上23好香的湯啊。

我拿起湯勺舀了一碗，推到他面前：

我陛下喜歡便嘗一碗，也算不辜負此湯了。

眼看著小皇帝用了湯，又咽了幾塊糕餅，我才拿出隨身攜帶的一對護膝：

我冬日上朝時宣政殿陰寒無比，希望此物能替緩解幾分難受。

小皇帝撫上護膝，雙眸發(fā)亮，笑容澄澈：

皇上23月人做事總是細致周到。

翎秋不知何時退到殿外，小皇帝攬住我的肩膀，鼻尖籠罩著淡淡的青竹氣息，我垂下眼簾，臉頰有些熱，他壓低了嗓音，道：

皇上23朕知道該問你要什么了。

皇上23朕要一個月人與朕的孩子，如何？

我紅了臉，沒有應(yīng)答。

小皇帝順勢吻了吻我的指尖，將自己的大氅披在我身上：

皇上23朕晚些時候再去看你，路上風(fēng)大，別凍著。

大氅上的毛領(lǐng)遮住我大半張臉，我略略點頭，走了幾步，又回過身拿指尖在他手心劃了兩下，垂下眼簾，拿余光覷他。

我妾身靜候陛下到來，今日御膳房有新鮮的羊肉，妾身便做一道炙羊肉，再備上一壺?zé)峋啤?/p>

小皇帝眉眼放松下來，咂了咂嘴：

皇上23光是聽便覺得快活，朕必定赴約。

皓雪居。

宮女小主，那碳火灰太大了，奴婢來吧。

翎秋一面攔在我身前，一面咳嗽，白皙的小臉都染上幾分薄紅。

我輕移蓮步，唇邊帶著微笑：

我你哪里控制得了火候，還是我來，這炙羊肉火一大便老，若是火小，又難以去除腥味。

火鉗撥弄著碳火，我回過頭補了一句：

我趁這個空檔，你與春兒去看看爐子上的酒好了沒有，春日剛出的竹葉保存至今不易，可別壞了那一壺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