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剛到儀元殿門前,李長便立馬迎上前來,他恭敬道:“娘娘,您來了?!?/p>
“皇上在里頭嗎?”陵容問道。
雖李長自從看清楚了形勢,對她一直畢恭畢敬格外討好,但陵容對他卻還是半分好感也無。
不過李長倒是明白自己的地位,就算陵容對他向來沒什么好臉色,他也照樣恭恭敬敬,“皇上在里頭,只是皇上說誰也不見……”
“是嗎?”陵容淡淡道:“若是本宮偏要見呢?”
李長伸出一只手擋住陵容,一臉為難道“娘娘莫要為難奴才?!?/p>
陵容臉色冷了下來,“若是你不讓開,本宮有的是法子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為難。”
“娘娘……”李長越發(fā)為難,有些猶疑。
“若是皇上責罰本宮一力承擔?!彼齾柭暤溃骸斑€不讓開!”
李長想到那日皇上震怒之下讓莞貴嬪將純元皇后的故衣脫下,宮中無人敢?guī)退?,唯有這位宸妃娘娘派人給莞貴嬪送去衣服和步輦,說的也同樣是若是皇上追究,她一力承擔,最后皇上知道這件事也沒有追究。
可見她在皇上心目中地位不同尋常。
唉,罷了,宸妃娘娘今日前來,想來也是為了莞貴嬪,就讓她進去吧,若是能夠勸動皇上,莞貴嬪的事也能有所轉機,槿汐也不至于跟著莞貴嬪受苦。
“娘娘請進。”李長道。
陵容沒再多看他一樣,就這么徑直走了進去。
進入內室只見玄凌正伏在桌案上,不知再寫些什么。
察覺有人進來,他皺著眉抬起頭,“朕不是說了,不讓人……”
見是陵容,他余下的話都咽了回去,神色如常道:“容兒你怎么來了?”
陵容道:“幾日不見,臣妾思念皇上,所以特來求見,沒想到在門口李公公說皇上誰也不見,臣妾只好闖進來了。”
玄凌淡笑道:“你想見朕他肯定是攔不住的?!?/p>
陵容也輕笑道:“皇上不治臣妾抗旨之罪?”
見陵容站得遠遠地同他說話,玄凌有些不習慣,他起身走到陵容身邊,牽過她的手,“朕如何能舍得?!?/p>
陵容卻一下將手從玄凌手中抽回。
玄凌有些錯愕,“怎么了?”
然后他忽地想到什么,冷笑道:“你是為了替甄氏求情來的吧?”
陵容不答,反問,“皇上預備怎么處置甄氏?”
玄凌見她真的是為了替甄氏求情而來,心頭一下像堵了什么,強忍著情緒,淡淡道:“甄氏對純元皇后大不敬,按例本該處以極刑,但念及她侍奉朕多年,朕只打算將其為嬪,幽禁棠梨宮,非詔不得出。”
陵容道:“皇上當真寬仁……”她的語氣里帶了淡淡的嘲諷。
玄凌皺眉,“你為了甄氏怪朕?”
陵容垂眸,“臣妾不敢?!?/p>
見她這樣,玄凌更加來氣,他道:“你可知如此懲罰已經是朕寬仁的結果,甄氏和她母家,朕已恩寬至此,沒想到他們竟背叛朕,辜負朕的圣恩!”
陵容抬眸,瞪大眼睛,“皇上何出此言?”
見她一聽到甄家的事就這么緊張,玄凌不禁想起那日皇后說的話,宸妃與莞貴嬪早已不睦,卻還愿意為其施以援手,不知究竟是看在誰的面子上……
正是因為皇后這話,讓他這幾日都不敢去見陵容。
當日甄珩找那與陵容容貌相似的替身之事,有太多的疑點,玄凌不信甄珩對陵容沒有覬覦之心,甄珩如今隨身攜帶的香囊里還有陵容提到過的丁香花……
而陵容對甄珩究竟是什么樣的感情,他就不知了。
當日甄珩對陵容有搭救之恩,一個面若冠玉儀表不凡的翩翩公子,還對其有搭救之恩,只怕?lián)Q作是任何一個女子都會動心吧……
幾次交集,陵容對甄珩都無反感之意,甚至還頗為親近地告訴他用丁香花止牙疼……
玄凌也不敢確認陵容心中對甄珩到底有沒有情意,哪怕她對甄珩只有一分情意也叫他無法忍受。
他的容兒只能屬于他一人,無論是人還是心都只能完完整整地屬于他。
因此玄凌想到最好的法子便是不試探以及什么也不問,等著時間慢慢過去,將這些都拋之腦后。
等他處置完甄珩,再將陵容的心完全收攏。
沒想到她還是來了。
來給甄氏求情,為了甄珩而來。
一時之間玄凌竟不知該怎么辦,他只得寒著張臉道:“管路告發(fā)甄珩在平汝南王叛亂時首鼠兩端,平亂后又多次居功自傲,還想糾結薛家、管家、洛家自成群黨?!?/p>
“朕向來深恨結黨營私之事,一早就敲打過甄珩,誰知他竟不知悔改,屢屢再犯,朕實難容他?!?/p>
“管路?”陵容驚訝道:“管家不是和甄家預備結成姻親之好嗎,臣妾聽說都已經下了聘。”
玄凌冷冷道:“愛妃對甄家之事當真了如指掌。”
陵容一怔,不知道玄凌這又是再發(fā)什么瘋。
他一貫喚她“容兒”,已經許久未曾喚過“愛妃”這個稱呼,竟還用的是這般冷淡的語氣。
陵容也涼涼道:“皇上難道忘了宮里有個莞貴嬪,還有個祺貴人,一個出自甄家,一個出自管家,大家同住宮里,各自家中之事,怎能不知曉一二?”
“還是說皇上近來寵幸的美人多了,都忘了祺貴人這位您之前寵愛尤甚的美人?”
聽著陵容略帶酸意的話,玄凌的心情一下舒朗了不少。
神色也不由緩和下來,他道:“朕何時寵愛她尤甚了?誰不知道在這后宮我們宸妃娘娘才是盛寵加身,寵冠六宮?!?/p>
玄凌牽起陵容的手,“朕前些日子也多是留宿在你的長樂宮,這些天更是一位嬪妃都沒有召幸,你倒好,上來就給朕扣帽子?!?/p>
“臣妾不敢?!绷耆菡f著又想把手抽回。
玄凌卻緊握著她的手不放,一臉認真地對她道:“甄氏和甄家的事,朕不希望摻合。”
“臣妾哪敢摻合什么……”陵容冷笑道:“臣妾有什么資格?”
玄凌嘆了口氣,耐著性子道:“你可知管路告發(fā)甄珩,人證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