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盯著陵容的眼睛,“管路告發(fā)甄珩的認證,便是甄珩充作擋箭牌的那位紅顏知己,顧佳儀?!?/p>
“顧佳儀?”陵容對這位“佳儀姑娘”還有些印象,她還記得薛茜桃所說那位“佳儀姑娘”和她有幾分相像的話,又不禁泛起一陣惡心。
因此她的臉色不禁沉了下來。
玄凌不知道陵容因何臉色變得難看,但也猜得出十之八九和甄珩以及顧佳儀有關(guān),因此他一顆心也不禁跟著沉了下來。
他語氣忽地變得有些冷淡道:“顧佳儀不只像朕告發(fā)了甄珩首鼠兩端的事。她還提到了你……”
“什么?”陵容可想不到她和顧佳儀有什么牽扯。
玄凌壓著怒氣道:“她告訴朕,甄珩一直心心念念的都是你,頭回見著她便將她認成了你,她還見過甄珩有一幅你的畫像,畫的是還未進宮時的你?!?/p>
他冷笑道:“那幅畫像朕也見著了,當真?zhèn)魃?。?/p>
玄凌說著去桌案上將甄珩所畫的陵容的畫像拿了起來,在桌子上展開。
陵容也走上前看。
果然是一幅她的畫像,里頭的她還穿著選秀當日穿的紫色衣裙,頭上的幃帽被風吹起,臉上還帶著些許慌張,神情靈動,惹人憐愛。
畫得當真?zhèn)魃?,若非這畫的是自己,陵容都不禁要為他叫一聲好。
可如今陵容想的只是,甄珩可真是會給她找麻煩。
陵容看完畫,望向皇帝,直視著他的目光問道:“皇上讓臣妾看這個做什么?難不成是懷疑臣妾與甄珩有私?”
玄凌躲開她的目光,眼眸微垂,“朕自然相信你?!?/p>
“可是朕不相信他。”玄凌冷冷道:“這幅畫卷邊角都微微有些發(fā)白,定是他時時拿出來看導致的?!?/p>
“他對你有覬覦之心,他覬覦天子的女人,你明白嗎?”
“所以朕絕對不能留他!”玄凌厲聲說道。
見陵容不說話,玄凌又道:“她明知道你已經(jīng)是朕的嬪妃,竟還敢生出妄念便是對朕的不忠。明知你與甄嬛是好姐妹,還惦記著你,也不怕他這份情對你造成傷害,便是不義?!?/p>
“他為了顧佳儀不敬父母拋棄妻子,便是不孝不仁。”
“呵?!毙枥湫σ宦暎叭绱艘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難道愛妃還要為他求情不成!”
陵容依舊沒說話,眼睛只愣愣地望著桌上的一處。
玄凌越發(fā)氣急,“你可知若是他覬覦你之事傳出去對于你的名聲有多大的折損,會給你招致多少流言蜚語?”
陵容依舊靜默不語。
玄凌又道:“你可知若非朕喜歡你心里有你,憑著他對你的這份覬覦,朕會如何?朕肯定會遷怒于你……”
“哈哈哈哈哈哈……”陵容忽地笑了起來。
她嘲諷道:“喜歡我?心里有我?”
“容兒?”玄凌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嚇了一跳,有些不明所以。
陵容望著玄凌,冷冷道:“皇上說這話自己信嗎?”
玄凌一張清俊的臉微沉,“什么意思,你是質(zhì)疑朕對你的真心?”
陵容冷笑,“真心?皇上真的對臣妾是真心的嗎?”
說著她從玄凌桌案上拿起一張紙,念道:“寄予菀菀愛妻……”
見著她的動作時,玄凌的心不由一跳,而后慌張了起來,“你聽朕解釋?!?/p>
陵容念完最后一句,“除去巫山非云也。”
她面露嘲諷道:“還要解釋什么?除去巫山非云也,皇上對純元皇后當真癡情?!?/p>
“從前是臣妾起了妄念,以為自己真能得到皇上的心,如今想來一切都是臣妾自作多情,癡心妄想?!?/p>
她說著兩行清淚從眼眶中滑落。
玄凌焦急道:“我心中有你,容兒你信朕?!?/p>
說著就想去牽陵容的手。
陵容躲開,然后從袖口里掏出甄嬛寫給她的那封信一下扔在皇帝身上。
玄凌下意識接住陵容丟過來的東西。
還沒有打開看就聽到陵容說,“縱得莞莞,莞莞類卿?;噬纤鶎懙妮篙甘禽纲F嬪吧?好一個莞莞類卿,莞貴嬪誤穿純元皇后故衣惹得皇上勃然大怒,并非是因為莞貴嬪冒犯了純元皇后,而是因為莞貴嬪讓皇上對純元皇后失而復得的美夢醒了,讓皇上知道宮里已經(jīng)沒了一個純元皇后,如今有的只有一個與純元皇后相似的莞貴嬪,名叫‘甄嬛’。”
“臣妾說得對不對?”陵容笑著問道,語氣里滿是嘲諷。
“臣妾得知消息時還在想,莞貴嬪當真可憐竟成了別人的替身,自己還被蒙在鼓里……”
“誰料臣妾高興得實在太早了?!?/p>
“別說了,不是你想的這樣!”玄凌連忙阻止陵容繼續(xù)說下去。
他有種預感,陵容接下來的話絕對是他不愿意聽的,可能會使得他與陵容再也回不去。
陵容卻沒有如他的意。
繼續(xù)道:“原來不只莞貴嬪,臣妾……我也不過是純元皇后的一個替身罷了,還是可笑的嗓音和純元皇后有七分相似?!?/p>
“難怪臣妾家世寒微,還能得皇上如此寵愛,原來都是沾了純元皇后的光……”
“真是鸚鵡學舌像七分,竟將自己比作人。”
“臣妾當真是自不量力,竟然妄圖取代純元皇后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竟然妄想皇上會愛上臣妾……”
陵容說到這兒早已淚流滿面。
玄凌慌張道:“容兒,不是你想的這樣,你并非是誰的替身,朕心里有你,朕早就……”
“皇上不必再說了?!绷耆菀幌聦⑺脑挻驍?。
陵容努力揚起嘴角,“臣妾知道皇上對純元皇后的情意,臣妾不會再妄想了?!?/p>
她一字一句道:“臣妾自請幽禁長樂宮,從此再不見皇上。”
“你說什么?”玄凌腦子“嗡”地一下,一時之間竟沒有反應過來。
陵容又說了一遍,“臣妾自請幽禁長樂宮,再不見皇上?!?/p>
她望著皇帝輕聲道:“或許一開始臣妾與皇上相遇便是一個錯誤,不曾見著皇上待臣妾的好,臣妾便不會動心,不會生出妄念,可皇上一開始對臣妾的好卻都是因為純元皇后……”
“若是臣妾不曾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