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使勁推搡著身后的人,想要逃出君凌彥冰涼的懷抱,“哐哐”兩肘子正好痛擊君凌彥的心口。
君凌彥咬緊牙關(guān),從嘴里擠出幾個字。
君凌彥你就不能換個地方撞嗎?
陸離頓住了,隨意掃了一眼君凌彥露出的胸膛,一抬頭,正對上君凌彥含著怒意的眼眸。
陸離那個……
沒等陸離說完,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兩人相視一眼,君凌彥抬起頭看向門的方向。
君凌彥講。
門口的太監(jiān)聽到屋內(nèi)傳來帶著怒意的聲音,連忙悶聲說道。
非重要角色陛下,小世子來了。
像是驗證他的話,一個孩童軟萌的聲音插了進來。
蘇沐衍皇叔快開門,阿衍來看你了。
還沒齊到太監(jiān)腰高的的小孩,奮力地踮起腳去夠虎形的門鈸。
蘇沐衍還······還差一點點。
小孩手剛剛觸及一絲的冰涼,眼前的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拉開,小孩整個人不穩(wěn),直接向前面撲過去,君凌彥連忙彎腰,接住他。
君凌彥蘇沐衍!
君凌彥將他一拎,左臂挽住他的腿,右手摸上他的后背,嫻熟地拍了幾下,聲音不自覺地柔和起來。
君凌彥你下次還敢嗎?
蘇沐衍賴在君凌彥的懷中,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此刻腦中只剩下君凌彥方才開門時眼中藏著的兇光。但此時君凌彥的聲音極其輕柔,讓蘇沐衍感覺自己像是受了委屈,頭埋在君凌彥的肩頭,興致缺缺。
陸離他這是被嚇到了。
清冷的男聲出現(xiàn)在蘇沐衍的頭頂,蘇沐衍連忙抬起頭,只可惜屋里很黑,蘇沐衍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巴。
君凌彥見蘇沐衍沒什么動靜,身體不似方才那般顫抖,又輕輕拍了幾下,輕聲安慰道。
君凌彥衍衍不怕。
蘇沐衍皇叔好兇,好嚇人。
他不喜歡那樣的皇叔,讓他忌憚,讓他害怕。
蘇沐衍死死撰緊了君凌彥的衣服,頭埋進君凌彥的脖頸的衣領(lǐng)處,溫熱的鼻息噴撒在君凌彥的脖子上。
這不經(jīng)意的舉動,勾起了君凌彥記憶深處的回憶,讓他有些不適,身體僵了一下。
半響,
陸離躺在床上,瞧著二郎腿,隨意翻看他方才從枕頭下摸出來的書。
他現(xiàn)在無所事事,方才君凌彥命人掌起熄滅的宮燈,然后就帶著那個孩子直接走了。
沒錯,就是直接走了。
只不過臨走前,那人命人將自己看好,里里外外圍了三圈,倒不是他怕這些人,相反,雖然他失憶了,但是對付這些人的能力還是有的。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他醒過來后,他那亂得比漿糊糊還要糊的腦袋里總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嘶喊著,那個聲音阻止他離開,讓他留下了做他未完成的事。
可是他根本記不得那件事是什么,甚至他連自己怎么來的,自己身份是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到底是什么?
陸離搖搖頭,翻起手中的這本黑色封面的書本,第一頁泛著淡淡的黃色,就提了幾個大字,歪歪扭扭的像是小孩剛剛會寫幾個字,就迫不及待地顯擺顯擺。
“此敬郁離”洋洋灑灑四個小字是陸離現(xiàn)在唯一可以認出來的字。
陸離繼續(xù)翻了一頁,字跡少了些瀟灑,多了些稚嫩:
·······
“澤安十年,臘梅二十朵,兮嫁禍,玉璽砸核桃,皇兄代罰?!?/p>
······
“澤安十一,臘梅三朵,來一天宋,兮喜,未見皇兄,厭。”
······
“澤安十五,梅花四朵,兮落水,偶墨沉云,煩,揍,兄來,逃?!?/p>
······
陸陸續(xù)續(xù)翻了幾頁紙,陸離發(fā)現(xiàn)這里面大多都是一些他平日里的瑣事。
如果他沒猜錯,前面是時間,只不過“梅花”,“荷花”,“臘梅”等等這些花是什么意思,他暫時還沒有猜出來。“兮”“墨沉云”“皇兄”約是一些人。
越向后,男孩的話多了,字跡越發(fā)灑脫:
·····
“澤安十六,杏花五朵,皇兄竟然和父皇要了墨沉云,皇兄不知道他有多討厭,君靈兮那丫頭居然幫他說話,好氣人?!?/p>
······
“澤安十六,荷花十二朵,皇兄稱病已消失數(shù)日,君靈兮和燕子橙子出去了,皇叔最近老是進宮,父皇身體越來越差?!?/p>
······
“乾元三年,梅花三多,父皇不見的第五天,皇兄派我看著皇叔······”
寫到這里,陸離發(fā)現(xiàn)后面的幾頁被人撕去了,不多不少正好五張紙,接著下一頁只有幾行字:“離郁把我弄丟了,找郁離,一定要找到他?!?/p>
陸離合上書,眉頭不由蹙了起來。
這種看故事看到一半就沒了下文的,真的很煩,很討厭。
君凌彥寫的無疑是一個陽光灑脫的少年郎的成長故事,字里行間透露出來的都不應(yīng)該是一個瘋子該有的。
但究竟是什么原因?陸離翻到第一頁,也許……這個答案就在撕掉的那幾頁里。
陸離郁離。
陸離輕聲念著這個兩個字,反復咀嚼著。